“连你自己的也不信?”方桐瞄他一眼。
封十二垂下眼,瞧着她放在膝上相绞的食指,又笑了下:“我也从不发誓。”
方桐撇撇嘴。
“你给我的承诺还算数么?”她故意问。
“承诺?”封十二像是有些意外,“什么承诺?”
方桐闭上嘴巴,拿眼瞪他。
封十二笑了,他越是笑,方桐就越是拧眉。
平时他也不是这么爱笑的人,怎么最近越来越喜欢拿她打趣。
方桐指指自己:“白鸟阁杀我一次不成,一定会杀我第二次,你打算怎么保我?”
“白鸟阁不足为惧,”封十二道,“反而是朝廷那头更加凶险。”
方桐与他对视良久:“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朝廷的人?”
“所以我能保你无恙。”封十二一双黑亮的眼盯着她,脸色淡然,“现在你来告诉我,那晚你在芙蓉院发生了什么,还有关于刺客丙七的一切。”
……
洛州城中,一骑快马自府衙出,至将军府入。
“这是临水县衙发来的公文,”送信之人将信函双手呈上,“知府大人命小的送来给将军过目。”
副将郭印看了眼隋永道的脸色,走到堂下,接过信函。
“你家大人还说了什么?”他替隋永道问。
“没了。”送信之人道,“大人只说将军看了公文便知。”
“下去吧。”
郭印挥退信使,返身将信函送到隋永道面前。
隋永道年近五旬,身材魁梧,他大马金刀坐在宽大的虎皮椅上,左手转动着两个象牙雕刻的小球。
见郭印将信函递来,他往扶手上一歪,抬抬下巴:“你念。”
郭印应了声是,打开信函。
他粗略扫了眼公文内容,脸色微变。
“怎么?”隋永道眯了眯眼,“出了什么岔子?”
郭印迟疑了一下,左右看了眼:“将军,咱们派去临水县的探子死了。”
隋永道转动小球的手指停了停:“往下说。”
郭印咽了口唾沫:“封十二搜出探子的过所,又让仵作验尸,他怀疑探子是北河军的人。”
隋永道沉沉问:“只是怀疑?”
郭印心里打了个突:“看公文上所说,他让临水县县衙找洛州府衙核实探子身份,应当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证据。”
“应当?”隋永道扫他一眼,冷笑,“郭印,你是屁股挨了板子,怎么连脑子也不好使了?”
“卑职惭愧。”郭印忙道,“卑职只是根据公文推测,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将军指教。”
隋永道冷哼一声:“封十二敢让临水县发这份公文,他就不是为了核实,而是想试探我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