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阖水盟的情分我可是还了的哦。”暗自胡诌过后,再去看舒海,那女子,理都不理他,闪身出了大殿。
等三院使离殿,他悄悄转动瓶身来看,上面印的是五蕴宗的徽记,令他微微失望。
萨阳双手抱了萨守成的尸身,站在殿中,环视西离川众人,场间再无元婴,他这金丹大圆满的气势陡然一升:“诸位有什么指教?”
鲁家堡主森然一笑:“萨家主,谁敢指教您,跟你说了今天这事和我等无关,你若不信,文的武的我鲁家堡都接下来,又不是没打过。”
萨阳笑着指指他说:“你鲁铁自诩智冠西离川,其实是个十足大蠢物,哪有这等借题发挥的本事?”再指吕乌语,“倒是你惯是奸诈,说去铸就金丹,我从未信过。”
吕乌语微微欠身,笑说:“萨家主谬赞。”
“这书页是哪里来的呢?【孤崖】?亦或【自在寺】?”
这句话暗有羞辱意思,吕乌语收了笑容,沉默不语。
吕家跟脚杂乱,先祖出自孤崖,筑基后吃不了苦,转而进入自在寺当和尚,几百年后修到元婴,接着又去外海自立门户,几百年后吕家先祖身陨道消,后辈里无人再成元婴,吕家老祖将元婴宗门交还抚仙岛,回主地打下一块不错的二阶灵地,休养生息一阵,在上一次开疆之战中来到西离川。
吕家屹立千余年不倒,且自在寺、孤崖和抚仙岛均没表示,在修真界也算一件奇事,其一姓三宗门,也被各家背后冷嘲热讽。
萨阳仍不放过:“有这心机好好锤炼修为不好?你在西离川扬名时我曾断言,你此生必难成金丹,现在如何?再看廉理,高下立判了。”
吕乌语冷笑喝道:“廉前辈何在?他之族人何在?他成就金丹之后,要是先来找我这老友,怕现在还在自家灵地里读书呢。大道起伏,总有变故,好也不一定好,坏也不一定坏,欢喜不行,守成也不行。”
最后这半句,狠狠的刺痛了萨阳,他目露凶光狠狠盯着吕乌语,只要对方再多说一个字,他就要将他立毙掌下。
只是吕乌语此时已闭起眼装死,一副生死置之度外的放松。
“哈哈哈哈哈哈!”
萨家天赋最好的、威望最足的两个二代弟子前后陨落,一直压着情绪的萨阳终于爆发,不住的仰面大笑,颇为疯狂。
“好!”萨阳看着眼前众修士,“萨某在西离川这弹丸之地打生打死数十年,斗智斗勇从未怕过,也没输过,是说最后这百来年与人为善,没成想死了两个后辈,倒被人骑到脸上来笑话,那在座各位,都多买几口玉棺存着吧。”
萨阳说完,看了一眼六甲剑派的掌门,拂袖离去。
“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墨奈心中默念,用微微神识感知萨阳离去,才松了一口气,“装孙子太不容易了。”
萨阳一走,场间顿时闹哄起来,三三两两私下交流的,边飞走边喝骂的,如同凡俗菜市场,可见西离川霸主萨阳之威。
“啊!要打仗了吗?我家里有一半子弟都还没回来呢!妈的!”
“我才换的大阵啊!”
“赶紧囤点……各种丹药都要,什么【大根草】啊!疗伤药!”
“怎么说?”甄志勇走到墙角蹲下,“刚才揭火给的什么好东西?”
墨奈摸摸发青的腰眼子,恨声道:“一瓶丹药罢了,甄前辈是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的么?”
甄志勇哈哈一笑:“你这倒霉归倒霉,能活到死我担心什么,扎你哪儿呢?我看看?”
墨奈把揭火给的丹药丢给他:“您说呢!”
甄志勇假装琢磨丹药,腹中起伏,用某种传声功法低问:“你实话说,你岛上现有几名筑基修士?”
墨奈用嘴型说了个“一”字。
甄志勇三白眼直直看着墨奈,好像在说:“老弟,这生死存亡的时候,你跟我装什么?”
墨奈还他一个“真只有一个”的眼神,才说:“这瓶丹药晚辈用不上,就送给甄前辈啦,我家中还有一套极适合前辈的功法,改日……”
一提到【水注坤极经】,甄志勇眼中有光了,悻悻收下丹药,同时又传声道:“感觉那孩子应该直接杀了才对,毕竟是个修真苗子,筑基结丹之时或会记起‘胎之迷’,你我那天对话他可都听着,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后患么?封家那孩子都七八岁了你跟我说这?墨奈吃不准甄志勇意思,觉得对方试探的可能性大于杀人灭口。
“甄道友……”
鬼魅一样的声音,竹竿儿一样的修士,站在二人身后,吓得三白眼修士一拘灵,赶紧回头拱手:“啊啊!吕家主!家里还有事,就不妨碍您翁婿叙话了!回头随时上我山门吃灵果!”
“岛上见”,甄志勇朝墨奈快速眨眨眼,老鼠一样搂着吴正溜出大殿。
“参见吕翁!得见吕翁无恙,小婿放心多了。”
“随老夫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