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屿以全班第一,全县十三名的成绩考进了重点高中。这是她远走高飞的起点。
开学第一天,清晨五点钟,她坐在开往学校的汽车上,地平线上乳蓝色的云掺杂着柔和的紫色,像雾气萦绕交织,空气中漂浮着露水的潮湿空气,阳光经过层层折射穿透撒向大地。
她怯生生得站在班级门口,有个瘦瘦高高带着无框眼镜的中年男性站在讲台上,她心想这应该是她以后的老师。
中年男人转头看向她,示意她进来,在讲台的名单上签字。
她面无表情的瞥见教室已经坐满了人,全部都是陌生面孔,冰冷的对视。签字之后,老师说:“随便找个地方坐”。
全班几乎已经坐满,一眼见到后排有一个座位,她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多站一秒,立刻朝着那个位置走过去。一个男同学注意到她走过来就抬起头看她,她看见他半边脸上有青色胎记。她不好意思盯着他看,刻意得收回目光,低着头在他旁边坐下。
她的个子在北方人里算是矮的,普普通通一米六,但是放眼望去,全班却是没几个人比她矮。
周围人高大如同一面墙,无形之中将她围住。
她对人持有警惕态度,从来不知道与人该如何相处,默默无闻做个小透明。
这是嘉荫的重点中学,学生大多出自本地,剩下少数几个是下面小县城的优等生,而苏木屿就是后面这一类,出身贫穷,不靠关系,不靠父母,只能靠自己。
从未离开过小县城的她自卑敏感,在这个群体中没有归属感,除了埋头学习,似乎做别的事都是多余的存在,在家庭里也是同样的地位。
避免成为别人的麻烦,也避免成为矛盾的中心点,隐藏自己。不敢表达自己的想法,但在态度上采取对抗的态度。
班级有些人在初中就已经认识,甚至还是同学,这是他们从小生活的城市。
她是这个班里为数不多的异乡客,异乡客有着共同的特点,看起来土气,住校或者在附近租房子。
她身上女性特质薄弱,中性装扮,白色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旧蓝色牛仔裤,被洗到泛白变形,齐肩短发,指甲修剪干净,除了手表不戴任何首饰,外表坚强如男人,内心柔软如幼童。
在同龄女同学热情追星,讨论电视剧的时候,她对娱乐节目,明星八卦全无兴趣。她的内里自成天地,无人过问,无人引导,种种观点态度自然形成,性格执拗,坚韧。
苏木屿推着行李箱走到寝室门口,四人寝上床下桌,只剩下一个床铺。有个高高胖胖的女生很热情得招呼她,她礼貌地点点头,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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