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长得胖胖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的陈可欣成为了她对面床铺的室友。
她把行李整齐地放在角落,井然有序,东西不多,但是该放在哪就放在哪,有自己的位置,用完随手放回,从不随意丢掷,精神上洁癖,必须黑白分明,思维观点必须明确,不容许左右摇摆,态度立场游移不定,嫉恶如仇,对成年人的圆滑世界很是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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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看起来就是这样的人,老练世故,一双眼睛狭长,如鹰一样,看着别人有一种审视穿透人心的态度。木屿曾多次与他对峙,无形之中的力量仿佛刀光剑影。
班主任曾对她的非黑即白很是不满,态度极端对立,眼神中刚硬执拗,无法规劝。
只有让她去经历,经历强烈的情绪风暴,席卷一切,给自己带来巨大损伤,受尽苦头才能改头换面。
苏木屿不与外界交流,而陈可欣的八卦才能,各种小道消息和极端的分享欲,让她们很快成为了朋友,一个善于说,一个善于听。
度过一些时日,对周围环境逐渐熟悉起来,但是她对人依旧不感兴趣,不是话题的创造者,也不是能接话的人。同桌张池羽也只说过几次话而已。
陈可欣从第一天住进学校寝室,就一直想家,从不跟人有肢体接触的苏木屿就这样被她抱住,她拒绝一次,她扑上来一次,在她的怀里寻求安慰。陈可欣宽大厚实的体温很快渗透到她的单薄的脊背,她轻轻抚摸,可欣一脸委屈地抬起头看向木屿,她说,我总是无缘无故地想哭,心里憋闷,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好像自发地生出来一样,不受我控制。
木屿需要的是一个无论被她拒绝几次都心甘情愿对她采取坚定态度的人。
她对食物持有克制冷漠的态度,不喝饮料,不吃零食,不吃泡面,水果不送到嘴边不会主动索要,除了正餐之外的其他时间对食物没有欲望,食物除了饱腹没有其他作用,无法带来精神享受愉悦,身体里流着咖啡因,尽可能利用好二十四小时。
超市那些她平时不会看一眼的零食既熟悉又陌生,比小时候见到的花样繁多,包装五颜六色,拿上薯片,果冻,碳酸饮料,糖果,辣条,结账,小孩子的口味陈可欣都喜欢。
她将一袋子零食放到陈可欣面前,陈可欣悦耳明媚的声音激动地说,你太好了吧,如果你是男的,我好想跟你谈恋爱。可惜,你是女的。还是你对我最好。
你如此容易满足,这么容易开心快乐。
从来没有离开过县城的她,从来没有融入过群体的她,住校之后任何时候没有独立的空间,不安和孤独感在一天天的集体生活,在一个陌生城市被放大。她在外面流连不想回寝室,另外两个陌生室友几乎从不说一句话,生活习惯也全然不同,没有任何共同话题,没有一个能够说话的人,能够懂得她的话的人,陈可欣呆头呆脑无法给予她任何实质帮助。
陈可欣给她打来电话说:我跟你讲,好气人啊,我弟买鞋好几百,我要个生活费都骂我,一直叮嘱我不要乱花钱。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木屿,你在哪,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