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屿从来没有上过课外班,以前的课程全部自学,老师在台上讲课,她头也不抬有自己的节奏,而且交代的作业她都提前完成,暑假作业在正式放假前就已写好,布置下来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对抽象的逻辑思维能够很快接受,唯独对语言这块欠缺,老师说话她无法理解,在容易的地方反复讲,突然一个跳跃就不知道在说什么,因此她放弃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传递。但因为成绩好,老师对她放纵容忍,偶尔课堂上睡觉熟视无睹,让她随心所欲。但是逐渐睡一上午,彻底地昼夜颠倒让老师们也开始担心她的身体,身体受尽折磨,胃病,面色蜡黄,对身体的不适熟视无睹,采取漠然的态度,不关心自己,但是年轻恢复的很快,她也一度听劝,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高中。
天性不节制的使用就会很快消耗,逐渐油尽灯枯。靠一个人的力量单枪匹马的搏斗,与接受别人帮助轻松生活强度完全不同,生活琐碎,情绪积压无法宣泄,无疑是加速报废的速度,只需要一个开关,一个点燃,立刻结束。
她对张池羽说,这么夸张吗?
池羽说:这算什么,一天上十五节课,然后老师潇洒地说,小科你们找时间自己背吧,除了上厕所,吃饭,睡觉还有时间吗?
班级里除了个别特征突出的人她脸熟,其他人只有高矮胖瘦的区别。
但是五十几人里,有一个人不同于旁人,她一眼就注意到他的背影,人与人之间的吸引是没有原因的。
他不是班里最高的,也有一米八几;也不是长得最好看的,但是五官端正,很正人君子的模样;也不是身材最好,有几个爱运动的男同学,打球时恨不得脱光,露出全部的肌肉,他显得轻薄很多;也不是有钱人家,起码土著男女同学都是名牌鞋,连书包也不是杂牌,甚至公子哥有专人专车接送。
就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突出特点的人让她无法脸盲,命中注定,同频的人能够共振。
他从讲台路过,体态笔直,北方的高大骨架,利落干净平头,一身蓝色校服穿在他身上清爽灵动。
她在班级大群里添加他的好友但是没有说话。直到她在后排默默地观察了几天,主动发出了第一条消息。他的回复冷淡。他越是疏离冷漠她越想要靠近。
他说,我对女生脸盲,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是哪位。有事吗?怎么了?诸如此类。
一段关系的开始是能够通过彼此有所得,有所收获,建立美好,这个开始就像看着一颗苹果逐渐变红,熟透,亲手为自己编织梦境,希望故事的走向能如愿,对方能够如自己所愿,希望美好幻境能恒常不变。对方能够短暂地满足幻想,但是人的易变和不可捉摸比春秋的天气还要莫测,一个已经有了妻儿的成年男子都无法做到稳定的情绪,木屿希望在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找到她所缺失的部分,一个人恒常坚定不移的爱这是不可能的,这是注定会破灭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