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与她分手就是为了与别人开始,一直未公开是想给她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吗?
苏木屿突然看不清他,她的信仰坍塌。
“我和她你选谁?”
“如果你以死相逼,我选你。”
“你选她吧。”
“本着对大家都好的原则,不要再联系。后会无期。”思清言辞决绝,不留余地。再一次互删好友。
分手短短一个月里,苏木屿的臆想越来越强烈持久。幻想中的黎思清无时无刻不陪在她身边,声音对话拷问终日不停,现实,幻觉,梦境彼此不分。
健康的爱情让人生根发芽,腐坏的爱情像一场自然灾害,牵连一片无辜的人,父母,家人,老师,朋友。弥漫的抑郁,空虚和不真实感无法三言两语就能形容,就像在清晨的空旷山谷之中,雾气飘忽不定,置身其中时看不见摸不着,钻入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苏木屿知道他人是无法真正体会这其中的滋味,她也懒得说,徒劳无益。
如同说一个苹果好吃,甘甜爽脆,没有吃到的人听再多,也不知道如何好吃,到底什么滋味。曾经向家人吐露过几次抑郁,不开心,都一言以蔽之,这次她知道自己再也忍不住了,阀门已经开启,热水壶在炉子上沸腾,蒸汽顶着壶盖当当作响,不得不引起警觉。
假期的补课因一场席卷全城的自然灾害终止,地震以不同频次毫无规律地带给人警示。农村住房不同程度塌陷,地面豁开巨大裂缝,边缘地区墙面出现缝隙,墙皮脱落。房顶吊灯吱嘎摇摆,书从书架上掉落,椅子在地面摩擦移动,祖母颤颤巍巍地走进苏木屿房间叫她赶紧下楼,摇摇晃晃如同走在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上。
陈可欣打来电话,紧张响亮的高音从电话里传来:木屿,地震了,你感觉到了吗?简直不可置信,刚才我都站不稳,架子上的东西全都掉了,我喝着水呢,就看这水怎能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地震!
这座城市第一次经历自然灾害,没有人知道余震会持续多久,未来是否还会有毁灭性灾难,谁也不知道。死亡随时都有可能降临,暑假延长,学校不敢开学,全城人民陷入恐慌,有人因恐惧而跳楼自杀,但是真正因地震而死的人没有多少。
情绪的虚妄比实际灾难更能摧毁一个人。
在死亡随时会降临的时刻,苏木屿没有任何恐惧,麻木是她的心识,一种看似坚硬实则软弱的方式保护自己。
她回到县城不久,与父亲一同坐在前往中心医院的汽车上,来往飞驰的车辆带起一片一片尘土,高架上交通拥堵,催促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旷日持久的意识涣散和弥漫的不真实感令她没有任何情绪,所有的情绪好像被锁起来,任外面风吹雨打,山崩地裂都纹丝不动。
她和父亲下了车,第一次踏进这家医院,门诊部大厅人来人往,分不清哪些是病人,哪些是家属,忙忙碌碌,沮丧,焦虑,麻木,弥漫着死亡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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