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欣挽起衣袖刷洗水槽里的碗盘,眼睛氤氲,咬着嘴唇,用衣袖使劲擦一把眼睛,刷碗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来。用发夹把长发盘在脑后,一缕碎发散落在鬓角额前。
她面无表情地将散落一地物品一一归位,她一边神情自若的低头擦桌子,一边看着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自由落体砸在桌子上,视线越来越模糊,掉一滴擦一滴怎么也擦不完,她逐渐暴躁,用拿着抹布的手暴力拍打桌子,发出哐哐的声音夹杂着她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失去了一身的重量,腿软地坐在地上,地面很踏实,蜷缩地抱着自己,感到绝望。
丈夫长期不回家,回家就会面临无数的争吵,在房间打游戏,将他的父母交给她照顾,宁可在公司打游戏,在领导面前刷存在感,也不愿回家承担家庭责任,不想回去见她,以努力工作养家为借口裹挟,家里的家务从来不干,看也不看。袜子衣服脱下来随手乱扔,烟灰到处都是,躲避亲热做爱。
陈可欣偶尔承担弟弟的开销,债务或者违法乱纪之后的罚款,丈夫并未明确抗拒此事,意图通过一些小恩小惠在关系中占有主动的话语权,可欣自己在更多的时候面对丈夫的不负责任忍气吞声,公婆早就对此事不满,认为拿着他们儿子的钱养别人家,尽管可欣也在工作。
可欣试图逃避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在日复一日中循环往复,原地徘徊,过一天算一天,不断地刷短视频,追剧,购物,让信息流驱赶现实的漏洞。在无数个夜里,她看着枕边人的眉眼问自己,是否还爱着他,她该如何做能够对他们的关系重拾信心。这样时刻对彼此算计,被拿捏的对峙何时才能够解脱,一边是亲人,一边是新建立的家庭,双方都没有真心实意,可欣的软弱是问题的关键,没有人在关系里是完全无辜的。
父母对她的付出不以为意,像占了外人的便宜般洋洋得意,在索取的时候用亲情来绑架,一旦得手立马转换嘴脸:“你是已经嫁出去的人了,你看看你弟弟还没成家,你帮扶帮扶,他结婚就好了,现在没车没房,他多难呀。”
可欣对木屿说:“在外人面前说他们的儿子多么地优秀,我不听话嫁去那么远,远嫁就像是不可饶恕的罪过被他们反复地提,我不如他们的儿子靠得住。我知道的时候,心都凉了,一直心存希望,试图感动父母,看到我的好。可是一直闯祸的是弟弟,他出了事被拘留,花光家里的钱,偷钱出去赌博,我母亲就一直跟我诉苦,装可怜。我付出了多少,他们也看不见,我不仅要工作还要照顾家庭,弟弟干一点小事就会挂在嘴边,说他多么好。”
木屿说:“你受的苦,很多都来自自作自受。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会给自己找很多借口,比如父母逼着与某人结婚,不得不与爱的人分手。可是事实上是,成年之后还想理所当然获得来自父母的经济支持,不敢违抗,所以除了听话没有别的选择。”
可欣不爱此刻的自己,在家庭中反反复复被伤害,很难承认父母确实没那么爱自己。
结束了这场婚姻,若是重新找个人开始,重新把恋爱的过程从头再走一次,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心力。暧昧期,热烈的爱慕期,再到热量退却,两个人相互熟悉融入对方的生活,在生活中两个独立的灵魂相互碰撞,碰撞出各种无法妥协的冲突,持有一种爱的信念在互相的消耗中妥协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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