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挪动着足有85公斤的庞大身躯,朱珠终于爬到了五楼的家门口。握着手中的钥匙,她没有开门,而用另一只手拍抚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上也满是一层薄薄的汗水。半天,她终于平顺了气息,这才开门走进房子。
这是一间住了才三年的二室一厅,原本雪白的墙不仅因岁月变得有些暗淡,还满是她宝贝儿子的信手涂鸦。过年刚刚5周岁的儿子正是淘气、狗都嫌的年纪。
笨拙的脱掉鞋子,套上拖鞋,朱珠将手中的钥匙和挂在手臂上的包包放在右手边鞋柜的大理石台面上,便抓起摆在一边的水瓶为自己倒了杯凉白开,咕嘟咕嘟喝下去。
啊,终于舒服一点了。七月的高温天气对于她这样一个胖子还真是难熬,稍稍一动,汗水就吡吡啪啪如雨水般落下,衣服也马上被汗水浸透,最糟糕的是脖子上汗水总也擦不尽,汗液存在胖胖脖子的纹路里蒸发不掉,皮肤泡得有些发红,摩擦时汗水随之侵入,那是叫一个痛。
还是赶快洗个澡吧!找出换洗的衣服,她便冲进浴室洗热水澡去了。天气虽热,她可不敢冲凉水澡,长痱子对胖子来说是最可怕的人祸。
洗完澡穿好衣服,朱珠打开换气扇,便拿起抹布开始清理浴室里的水渍。普通人几分钟的活到了她这里却要花上两倍的时间才可以。唉!谁让她胖呢?认命吧。
认命?她才三十五岁呀,什么时候开始她……
心中一动,手上的抹布在满是水气的镜子上滑出一道明晰便停住了。镜子里那个白白胖胖泛着红润的圆脸那么真实,又那么陌生,这就是现在她吗?
天!什么时她坠落到了如此地步。
曾经她也是年轻、清秀的小白领,可如今却坠落成了一个中年肥婆。她是该叹息岁月无情得摧残,还是该报怨生活的曲折。
对如今的生活,朱珠并没有报怨,虽然她也会感叹世间的不公。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她现在吃得饱、穿得暖,有房子住,对她挺不错、对家庭负责的老公,还有个健康可爱的儿子,她很满足。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缺憾就是她的巨形体重和她那位万里挑一的极品婆婆。
假设有一天,让她重新再来一次,她希望自己有副苗条的身材,再也不要让她再遇到她的那位极品婆婆。
快到晚餐时间,朱珠准备做晚饭了。这时房门有开锁得声音和儿子的叫声,应该是老公带着儿子回来了。
“妈妈,我回来了!”儿子一进门就冲着她大声说到。
“宝贝回来了,快进屋,热了吧?”朱珠搂了搂儿子,却没有帮他脱鞋,而在边上鼓励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老公吴浩明却没有进来的打算,只是站在门口,好像有话要对朱珠说。“老婆,海涛找我吃烧烤,不在家吃饭了。”
朱珠不愿意让老公出去喝酒,他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喝闷酒伤身。可他心里有事闷在心里,她又怕憋出病来。“兜里有钱吗?”
“有两百多块,足够了!”吴浩明欣喜的拍了拍裤兜。
朱珠无奈地点了点头,“去吧,少喝点,喝完就回家。”
“爸,少喝酒,早点回家。”宝贝儿子也是不悦地嘟起了嘴。
“好的,老婆、儿子我走了。”说罢,吴浩明深怕她反悔似的逃走了。
朱珠既心疼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最能理解老公有苦说不出的郁闷。
吴浩明高中毕业就跟自己的大哥做对俄边贸,一干就将近二十年,可临了却因为忠诚有余、能力不够,被自己大哥一脚踢开。
多好的借口呀!没本事、没能力?
早干嘛了?考察一个人有没有能力竟需要二十年?他当选皇室继承人?
自从儿子出生,吴昊明就有想要单干的想法,明示暗示了多少次,他的好大哥都是一言不发。
本打算好说好散的吴昊明,被骂得狗血喷头。
为什么还要对一无所得弟弟讲出那么多绝情的话呢?他只是想和平分手,最后却被说成别人背了将近二十年的巨大的包袱。既然是二十年的包袱,为何他想离开时,还要说他忘恩负义?他离开,不正好可以减轻负担吗?自夸自己是照顾家人的圣人老大,事实真得如此吗?
公道自在人心!
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沟渠大慨就是这个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