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轩担忧地睨了眼怔忡的雨嫣,艰难地将昨夜大致地情形讲了一遍。他的话音还未落下,沈氏就抢着问道:“这么说你回房时,新娘已换了人?因为不胜酒力,你才会……”她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将萧轩的责任推掉了大半,只剩下酒后失德。
沈氏转身将还瘫在地上的顾雨柔搀到椅子上,语气和蔼问道:“雨柔,你怎么会进了轩儿的房间?”
顾雨柔红肿的眸底满含迷惑与委屈,摇头哽咽着说道:“自蒙上喜帕,就只能让贴身丫环扶着,一切都听喜娘的安排,究竟走到哪里、同谁拜得堂、进了何处的新房,一概不知……”
沈氏怜惜地用帕子拭去她的泪水,劝慰道:“莫哭……即进了萧家门,就是我萧家的媳妇,今日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哎呀……”沈氏惊讶地转头问萧轩,“轩儿,你进新房时可曾见过那陪嫁丫环?”
萧轩身子一僵,“见到。”
“如今可还能认出她?”沈氏宛如找到了解开迷局的钥匙,兴奋地追问道。
萧轩沉默良久,才一字一句地回答道:“孩儿之前就见过那丫环,她是嫣妹的贴身丫环小草。”
众人俱是一惊,除了萧峰,都用若有所悟地目光看着雨嫣。
小草!
雨嫣最不愿承认的一块拼图终于找到了。难怪警世名言常道: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攻破的。没有内应,再精妙的计划也只能是空谈。
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小草背弃捏着她契纸的主子?一步一步,看是漫不经心,实则步步暗藏杀机。
“来人——”下人早已退了出去,沈氏高声喊到。少时,沈氏身边的管事婆子开门走进,垂手恭立着。沈氏冷若冰霜的目光盯在雨嫣身上,冷冰冰地命令道:“去把二少奶奶的陪嫁丫环小草找来。”
婆子抬头望了一眼沈氏,沈氏别有深意地眨了下眼睛,婆子这才就了出去。
沈氏稳稳地端起茶碗,啜了口茶,但藏在眼睑下的眸子却满是得意。若她所料不错,那个丫环已在今早开府门时出府去了。
人证无处可寻,又无旁证。这个屎尿盆子,顾雨嫣是躲不开了。既使她留在侯府,也再无立锥之地了。
只可惜……
“夫人,小草带到。”不多时,那婆子一脸尴尬地带着小草走进房间,门口处还站着两个男仆。
沈氏一惊,险些将手中的茶碗打翻在地。慌忙正了正面色,慢慢地将茶碗放在桌上,看着跪在跟前瑟缩发抖的小草,沈氏才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就是二少奶奶的陪嫁丫环,小草?”
“奴婢正是……小……草……”小草惊恐万状地跪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
“那好,我来问你。你即是二少奶奶的陪嫁丫环,为何会去扶大少奶奶?又为何要把大少奶奶引到二少爷身边,同二少爷拜堂?又为何要把大少奶奶送进二少爷的新房,同二少入了洞房?还不从实招来!今日若有半句假话,小心揭了你的皮!”
“奴婢只是小小的丫环,纵然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做出这等天大的祸事。可……实在是逼不得已……这……这都是我家小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