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长安,一定让小姨亲自给我做两盘、不,三盘糖醋里脊,好好慰劳、慰劳小爷光啃馒头的肚子。”萧文宇不停地抚摸瘪下去的肚皮,可怎么也咽不下面前的馒头了。
“慰劳?慰劳一顿竹笋炒肉,成不成?”雨嫣冷着脸,推门走了进来。正对着门坐着冯贵一怔,随后吓得颤抖地立在原地,话都不会讲了。
“竹笋炒肉也不错,啊?”而背着门坐着的萧文宇闭着眼睛点头,可又发现声音有些不对头。他跳起来瞪向门口。虽然换了男装,涂黑了皮肤,他还是一眼认出来人。“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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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少爷是不是认错人了?天老大、地老二儿、你老三,哪里还有小姨?小姨还在你眼里?”越说越气,雨嫣顺手抓起一根堆在旁边的柴棒,举起棒子就往萧文宇的屁股上敲。“离家出走?越大越长本事了!说走就走,也不管家里急成什么样子?若有个万一,还让不让小姨活,让小姨怎么活?狼心狗肺,今儿个非打断你的腿,看还怎么跑?平日里惯着、纵着、顺着,越发不把长辈的话放在心里。棒下出孝子,今儿个就替你爹好好管管你!”
看着雨嫣发飙,萧文宇怔忡,直到棍子狠狠地打在他的屁股上,他痛得跳起来,也知道小姨是真得火了。明明棍子打在屁股上痛得很,他心里却是热乎乎地,小姨是真心待他,不是做给什么人看的。
萧文宇自知有错,不跑不躲,任她打。挨打不觉得痛,打的人却心疼了。想起两人相依为命了日子,雨嫣又气又恼,却又再不去手,最后扔掉棍子,坐桌边掩面低泣。
后妈难当!
萧文宇捂着被打痛的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到雨嫣身边,哀求道:“小姨,宇儿错了,宇儿再也不敢了。小姨……”他撒娇地拉了拉雨嫣的袖子,希望小姨能如往常一样原谅他。
雨嫣却冷着脸,擦去天上的泪水,异常明亮的眼睛盯在萧文宇的脸上,正重地说道:“宇儿,真得把小姨当成家人吗?抬腿离开长安城之时,可曾想过家人是否会心急如焚?若有个万一,小姨纵是全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必是小姨有什么做得不妥之处,心怀不满才会抬腿就走。侯府的主人姓萧,其实该走得应该是小姨……”
萧文宇呆呆地望着冷着脸的雨嫣,平日里的机灵劲儿全没了。他扑进雨嫣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开始嚎啕大哭:“小姨……宇儿错了……再不敢了……小姨别走……小姨……宇儿不去看爹爹……马上就回长安城……不要丢下宇儿……呜呜……”
“分明是你丢下小姨跑了……”雨嫣孩子气的抱屈,可看到萧文宇可怜地眼泪、鼻涕乱抹,她只好抽出自己的帕子小心地擦去泪水。“明明不对,还哭得那么大声!”
“嘻嘻……”王音儿没忍住,笑出声来。还真是一对活宝儿!
是谁?雨嫣、萧文宇同时抬头瞪向门口,皱着眉,斜睨着眼,一模一样。这下站在门口的几人都乐了。“哈哈……”
在笑声中,这对母子俩难为情地收回目光。“音儿,去客栈要几间上房,再让客家准备一桌上等的酒席,快去!”她假装若无其事地为萧文宇擦了擦脸,整了整衣服。
“是……”王音儿捂嘴走了,门口看热闹的几位也都散了。冯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冯贵无能,没能劝回少爷,请夫人责罚。”
萧文宇看着跪在地上的冯贵,也跪在他旁边。“小姨,全是宇儿一人之过,求小姨不要责罚冯贵。”
雨嫣无奈地瞪了眼萧文宇,转脸笑着拉起冯贵。“就宇儿那倔脾气,你哪里能劝回他?若你能劝回他,他就不是萧文宇了。你有心了,知道往家里送信,不然都不知该往哪找去。”
萧文宇闻之,瞪大眼睛,手指着冯贵,半天却说不出话来。“你……”
“冯贵,去看看客房准备好没,准备好了,过来通知一声。”雨嫣淡淡地扫发眼萧文宇,他垂头丧气地收回手指。
“是。”冯贵机灵地逃了出去,还不忘带上房门。
雨嫣看着萧文宇,无奈地轻叹道:“宇儿,在心里怪冯贵坏你好事了吧?”
萧文宇先是摇摇头,最后又点了点头。
“宇儿可曾想过,冯贵跟着你出来,若你有个万一,他还有命在吗?你是主子,他是家生子,出了事他地冲在前面保护你。可你想过他的危险吗?就算他侥幸活下来,他回了侯府,还会有他活路?他的家人怎么办?”雨嫣神情严肃地看着萧文宇。“宇儿想成为爹爹那样的真英雄,最起码也应该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你爹爹领兵杀敌,若不顾将士死活,只顾自己高兴,那有多少人家会失去爹爹、儿子,想过吗?”
萧文宇低下头,愧疚地说道:“小姨,宇儿错了。”
“唉……”雨嫣拉起萧文宇,拂去他腿上的灰尘。“万事好商量,有事说出来大家商量。就算想去边城看爹爹,只要说出来,也不是不可以。偷偷地离家出走,让人担惊受怕,该打!”
萧文宇惊喜地抬起头,圆圆地大眼睛,闪亮闪亮地。“小姨,可以去边城看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