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到长安城?”程书怀苦涩地一笑,“追去又如何?身为她的未婚夫,未能保护她,就连报仇都不可以。难不成还要追到长安城,让他们看凶手的儿子,强颜欢笑?别人可以恨、可以怨,可偏偏我连恨与怨都不可以……”端起酒壶,又灌了一大口。
看着父亲悲痛欲绝的模样,程明林心中的火也灭了,化作长长地一声叹息。“林心怡几年才故去,她夫君求了林老先生施了蛊虫,将自己的命借给林心怡二十年,直到几年前,夫妻二人才双双毒身亡……”将自己自己,关于林心怡的事情一一道明。
程书怀木然地看着他,“她死了?”他跌坐回椅子上,呆呆地坐着。“葬……葬在何处?”
“在一个无名的小岛上,她夫君同她葬在一处。”程明林竟有些感谢谢雨嫣编造的谎话,也省得父亲去寻林心怡得墓地。
“续命二十载?”程书怀喃喃自语,“心怡妹妹……好福气,终于觅得如意郎君,世上少有。”
“爹……”见程书怀举止异常,程明林紧张地呼唤他。
程书怀长叹一声,摆了摆手,“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欲言又止,“从何处到心怡的消息?”
“方才孩儿同云霓裳的萧东家见过面了……”程明林犹豫不绝地道出实情。“听他讲的。”
“云霓裳?姓萧?”从前没听林家有什么萧姓的亲友,程书怀淡淡地摆了摆手,“出去吧!”
程明林无奈地转身,身后又传来程书怀的声音。“莫再对你娘和祖母讲,少生些是非……”
程明林没回身,默默地点了点头,出了房间,替他带上门。
“心怡妹妹,好福气,愿来世你们依旧成夫妻,愿你我不再相识!”程书怀苦笑着捧起酒坛,开始灌酒,只求一醉方休……
与程明林相见过去数日,程家、萧宅平静如常,两家的店铺更是各做各的生意,丝毫未见异常。反倒让雨嫣等人诧异许久。莫不是程家有意补偿,只当萧家所为,是为补偿旧债?
虽程家未有异动,萧宅却异常谨慎,谨防他们突然偷袭得手。正当两方严防对方下手之时,云霓裳又迎来了位客人。
“什么?程老爷道访?”曾管家皱眉惊诧地看着账房,思量片刻。“有请!”
父子俩轮番登场,意欲何为?
程书怀跟在账房身后,缓步进了进来,看到曾管家,拱手见礼。“程某打扰,还望先生莫怪。”
“程老爷言重了,请上座。”曾管家将程书怀让进屋内,宾主落坐上茶,两人相对沉默少顷。
程书怀才又行礼问道:“还不是先生是……”
“不敢,在下姓曾,是云霓裳的管家。”曾管家还礼说道。
“姓曾……”程书怀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曾管家许久,才又缓缓道:“曾管家的夫人,可是姓王?”
曾管家心中一凛,随即冷冷地说道:“正是。”
程书怀恍如隔世地点了点头,“贵东家应该姓林或姓顾,而非姓萧。”姜还是老得辣,一语道破天机。“曾听心怡提起王嬷嬷的夫君姓曾,十分能干,将林家的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既被看穿,曾管家也不再同他虚以委蛇,冷冷地饮着茶,让他自言自语,却不搭言。
“心怡真得……真得故去了?”程书怀还是有些不死地追问。
曾管家放下茶碗,冷冷地瞪着他。“心怡小姐能躲过你们程家的毒害,多活二十年,全赖姑爷对她的一片真心。如今又何必来此,假惺惺?”
程书怀被噎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长长叹道:“心怡她那二十年……过得如何?”
“除了每年的都要忍受毒发的折磨,她过得幸福美满。每当她被巨毒折磨得不成人形时,恨不能将你们程家铲平,灭了你们全家为她报仇!”曾管家咬牙切齿地讲出压在心底的怒火。“如今该是清算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