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大臣更是无人敢出声。
整个宫殿出现了长达半个钟的沉默。
是死一般的沉默。
赵恒心急如焚,抬起头看着宫殿内各怀鬼胎的众多臣子,重重的叹了口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要是我不做这个皇帝就好了!”
“或许,当个富家王爷也不错,起码用不着这么累。”
许久后,何栗这才抬起头,甩了甩松垮的衣袖,缓缓开口,“官家,不日金鞑人快要进攻东京府了,请官家拿出对策来,臣等该当如何应对?”
此言一出,群臣皆是抬头,齐齐看向赵恒。
赵恒老脸一黑,老泪在眼底打转。
他哪来的主意?
他现在都不想干了。
这个皇帝太难当了。
“呼!”
赵恒狠狠的眨了眨眼,吐出一口气,向何栗投去祈求般眼神,“何相公,此事你觉得当当如何?”
“你也无需藏着掖着,你我君臣共事多年,你向来多谋,若有良策,说出来即可,朕恕你无罪。”
果然。
正如何栗猜测的那样,金鞑人一有动作,赵恒就慌了神。
何栗忽然跪地,老泪纵横,先是好一阵痛哭,哭的宫殿内众臣无不侧目。
连官家赵恒都无语了,这又要演什么戏?
“殿下,老臣不敢开口,实在是不敢呀!”
哭罢。
赵恒擦了擦眼泪,这才开口道:“老臣之谋,虽谋的是赵宋江山万年,可却是遗臭万年的谋,老臣实在是不敢说。”
闻言,赵恒心头咯噔一下,啥意思,不会是要把自己送给金鞑人吧?
还是说让自己去给金鞑人赔罪?
不行!
死也不去金鞑大营。
“何相公,说……说来听听。”赵恒已经心里有个准备,就是腿有点软。
何栗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不住的散发出道道精光,咳嗽一声道:“官家,如今之际,我赵宋已别无他法,只有议和这一条路。”
“议和?”
赵恒脱口而出,眼睛瞪得贼大,手抓着案牍,一半的屁股都翘了起来。
何栗见状,心头一沉,坏了,官家不会不同意吧?
不应该呀!
官家有与城共存亡的魄力吗?
这不是官家以往的作风?
此刻。
赵恒抬起手捂着胸口,喉咙像是塞着什么东西,吐不出也咽不下去,好不容易才恢复。
终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议和不要紧!
只要不让他去金鞑大营,什么他都答应。
“哎!”
赵恒心里窃喜,可还是装作难受道:“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那就将议和之事提上日程吧!”
“何相公,此事交由你负责,吴相,还有养病的张相,你们二人要好好配合何相公,务必将此事处理妥当。”
赵恒重塑帝王之威,慢慢站起,“何爱卿,你务必牢记一点,不可丢了我赵宋天朝的威风。”
“退朝!”
赵恒准备回宫,好好安慰一下受伤的小心脏,结果又被何栗一口喊住了。
“官家稍等!”
赵恒放下抬起的腿,好奇道:“咋滴,还有事?”
“有点事,还请官家慢抬腿。”何栗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赵恒嗯了一声,“何卿,说吧!”
何栗装作为难的模样,左顾右盼,却迟迟不开口。
赵恒急了!
满朝文武也急了。
一大早上朝,早餐也没吃,饿着肚子听他们俩逼逼赖赖一早晨,好不容易退朝,又延误了。
赵恒急不可耐,“何卿,有啥事就说,不说就退朝。”
“官家,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臣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何栗深吸一口气,连连摇头。
好嘛!
赵恒刚刚落地的石头又被勾了起来。
听这语气,肯定没好事!
“何卿,别抻着了,都到这时候了,说吧!”
赵恒语气满是焦急,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快说吧!
何栗这才说道:“官家,鉴于之前太子殿下生擒金鞑三太子答罕,杀了金鞑数位将领,还打伤金鞑统帅粘罕,只怕金鞑人不会轻易同意议和。”
赵恒听完这话,也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儿子作孽,他这个当爹的应该替儿子擦屁股,只得摆手道:“只要能议和,朕可以答应金鞑人任何要求。”
“诺!”
“老臣遵旨!”何栗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