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棠茵,小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立刻凑上来:“棠阿姨,是我错了,我不该故意撒谎将桐桐丢到森林里的,我只是气她总是比我聪明,比我更受家里疼爱。阿姨帮我劝劝爸爸吧,让他别生气了…”
宫非尘缓缓蹲下身子,与宫喻箔平视,脸上依旧挂着看似温和的笑容,眼底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他轻轻抬起手,看似要抚摸宫喻箔的头,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停住,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喻箔,爸爸这次来,是想让你在这里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你要知道,做错了事,就必须承担后果。棠阿姨也帮不了你,你要真心认错才是好孩子,知道吗?”
“如果我真的知道错了,爸爸会带我回家吗?”宫喻箔紧搂着脏兮兮的小熊,胖手指死死攥着宫非尘的衣摆。
宫非尘笑着回以沉默。
棠茵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宫非尘这是打算彻底放弃宫喻箔了,别说带他回家,估计宫喻箔这辈子都不会活得很轻松。
原本以为他只是带她来看看宫喻箔的现状,却没想到宫非尘直接将孩子的灰暗的未来摊开在棠茵面前。
棠茵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想到自己女儿所受的委屈,又将那丝不忍压了下去,只是淡淡地说:“宫先生,人也看到了,我先走一步。”
宫非尘起身,优雅地整了整衣衫,脸上的笑容未减,只是声音里多了几分淡漠的解释:“夏小姐,我这也是为他好。这世间的一切都有代价,做错事欠人情,都不能轻易被饶恕,您说呢?”
说完,他侧头看向棠茵,眼神里似有深意。
意有所指的话棠茵听不明白,剧情缺失了一块,她想知道真相,就必须亲自问过宫非尘。
今天这个时机明显不合适,看时间,估计夏翊也快到了。
宫喻箔见两人要走,立刻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他不顾一切地冲过来,小脏手死死抱住宫非尘的腿,带着哭腔喊道:“爸爸,爸爸,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呀,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听话的,求求你带我回家,带我回家好不好……”
边说边用那脏兮兮的小脸蹭着宫非尘的裤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这么小的孩子,小小一点,哭得撕心裂肺。
哭声引来了老师和其余孩子们的围观,宫非尘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却还是努力维持着那温润的表象,弯腰试图掰开宫喻箔的手:“喻箔,乖,先松开,你要在这里好好待着,等你真正知道错了,爸爸再来接你,现在这样哭闹可不像个懂事的孩子。”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手上也加重了几分力气。
宫喻箔的力气哪里能和男人相比,一个屁股蹲摔倒在地上。
宫喻箔直起身子,掸了掸衣角,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又谦逊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棠女士,我的诚意你也看到了,桐桐能顺利出生也有我的帮忙,宫喻箔哪里能和桐桐比较。”
边说着,边抬眸看向孤儿院的方向,眼中却没有丝毫留恋,随后为棠茵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夏小姐既然想走,我也不便强留。只是希望今日之事,能让夏小姐看到我的诚意,我会妥善处理好后续事宜,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宫非尘给了宫喻箔希望,让他乖乖听话,棠茵却知道,他是彻底放弃了宫喻箔,宫家不会要一个有污点的孩子作为继承人。
宫非尘果断又残忍地,当着棠茵的面,彻底抛弃了宫喻箔。
拿着给道歉赔罪夏以桐为理由,轻轻松松地完成了一场道德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