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一块小石头砸在桌子上,沈磡抬眼,目光一厉,放下筷子,不动色地回到屋。
暗三忙不迭翻进来,紧张道:“子您还没吃吧?饭菜被下药了。”
沈磡:“谁?”
暗三:“姚国公,他认为姚琸骑马摔断腿是侯府干的,蓄意报复。”
姚琸断了腿,林苓花了脸,夫妻两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当众露脸,反倒是顾长衣和沈磡,当街被打事件后,照旧该出门就出门。
姚国公就这一个孙子,断了腿之后前程尽毁,认定了是沈威干的。因为二十年前,国公府欺压过沈威,两家不睦已久。
沈威让他的孙子失去一切,他要以牙还牙。
姚国公收买了一个做菜的厨子,让他给沈磡下催|情药,作之后,再派安插好的小厮,将沈磡引到新娘子暂歇的别院。
那药作之后和喝醉相似,新娘子以为是沈璠,心不加防备,或者她就是认出了,也反抗不过一个失去理智的傻子。
等第二天,圣上贵妃来了,再派人全抖出来,傻大哥强迫弟媳,这个丑闻出来,全京城都得炸了,沈威精心牵线的沈傅联姻也废了。
圣上越是宠信承平侯,来的贵客越多,天他越丢脸!
沈磡盯面那桌完好的菜,面竟然藏有如此恶毒的诡计。
暗三关切:“子,你吃了吗?”
沈磡:“吃了会如何?”
暗三:“会、会那个……他的不会。”
沈磡垂下眼眸,他如果将计就计,是不是能顺势和顾长衣圆房?
他按了按额头,好似有人误打误撞将一盘肉骨头放在了恶狼面前。余光看见桌上两张顾长衣昨晚送给他的地契,沈磡怔了下。
罢了。
沈磡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将吞吃入腹的念头压下。
以后会有机会的,这次算了,下次他不会轻易放过的……
沈磡努力劝服了自己,大步走到石桌边,一把将饭菜掀了。
“将此事透露给侯爷。”
沈威不是善茬子,上次沈磡被欺负他还能一置之,让顾长衣不要轻易谅解林苓,这回算计到沈璠头上来,无异于抚了老虎须。
“是。”暗三得令,正要离开,被子叫住。
沈磡从地上捡了两块糕点,面无表情道:“带走。”
暗三眼观鼻鼻观心:“……是。”
沈磡理直气壮地,如果顾长衣一刻钟内不回来,他就假装吃了一块。
如果顾长衣天黑透了还不回来,他就假装吃两块。
过分吗?
不过分,他不奢最后一步。
除了亲亲抱抱之,是时候再多一点别的。
……
江南酒楼。
钱华荣特别摆了一桌宴席,庆祝他们这桩生意顺利,以后多多合作。
顾长衣不忍拂他的好意,毕竟是第一桶金的生意伙伴,但他今天也不呆太久,只打算坐一坐就走。
侯府忙忙的,乱则生事,把沈磡一个人放在家不安全。
宴会桌很特别,间一圈添了木炭,上面一个巨大的瓷盘,头添热水,一碗一碗的糕点放在面加热。
钱华荣:“这些点心都要吃热乎的,烫一点凉一点,口感就变了……啊,去个茅厕,你等等。”
顾长衣单独坐在包间,盯白色瓷盘一碗一碗的糕点,有些心动。
糕点师傅是钱华荣从家借来的,做点心非常有一,江南酒楼营业这些天,卖出去了上千份。
顾长衣在厨房的时候,面对各种鱼肉没有胃口,就会叫二厨房送点心过来。
沈磡也喜欢吃,所以他在无涯境存了好多份。
麻烦一点的就是,无涯境只保鲜不保热度,每次都要重新蒸一次。
顾长衣看看,悄悄把几碗热糕点,和无涯境的冷糕点偷梁换柱。
热度消散没那么快,他带回去给沈磡吃热乎的。
沈磡现在肯定没吃饭在等他。
白瓷盘的热水不一会就把冷糕点加热完毕,和之前一模一样。
“回来了。”钱华荣毫无所觉地拿了一块枣糕,“饿死了,快吃。”
顾长衣也拿了一块糕点开吃,边吃边道:“以后有机会再合作,不会忘了你的。”
钱华荣欣喜:“好!钱华荣鞍前马后,绝对没有一句废话!”
顾长衣:“好兄弟,今天沈璠成亲,家比较忙,先回去了。”
钱华荣:“理解理解,再吃一个鸡蛋糕?你最近老喜欢吃。”
顾长衣拿了一个,站起来:“行了,走了,回见。”
小厮守在门口,盯桌上显变的糕点,眉毛拧成绳结:“爷,那糕点都是谁吃的?”
钱华荣:“吃了,他也吃了,怎么了?”
小厮:“那您就没有觉得体燥热?脱衣服?顾小姐也没有?”
钱华荣:“为什么要——等等,你干了什么!”
小厮怀疑人生:“小的不是要帮您吗?就在顾小姐最爱的糕点下了一点……,你们真的吃了?”
不能吧?药量不轻啊!
“傻逼!”钱华荣震怒,踢了一脚小厮,“自作张!让你这么做了?”
他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紧张地回刚才谁吃得比较多:“多久作?”
小厮小:“立即作。”
“早说了你是个蠢货,药都能买到假的,你还能干嘛,给老子滚蛋!”
钱华荣放心了,他吃得更多,他没事,顾长衣也没事。这个蠢货一定是买到假药了。
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顾长衣,有些怂,怕顾长衣因此生嫌隙。
“你去跟他,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帮忙。”
……
顾长衣潇洒回家,正好遇上迎亲队伍回来,鞭炮震天动地,红色的炮屑漫天飞舞。
挂金饰的八抬大轿停在正门,新郎将一把弓箭拉满,准确无误地射到轿顶。仆人压轿,婢女撩开帘子,新娘子千呼万唤始出来。
顾长衣看了一会热闹,跟进门。
他敏锐地现,侯府好像戒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