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情感地担忧自己生个小傻子,担忧个屁。
倘若真是个傻的,估计也是随自己,跟沈磡没关系。
顾长衣在被子上蹭了蹭眼角,眼眶发红。
太过分了。
原来这两个月他都在沈磡面前班门弄斧,对方他跟老虎耗子打滚似的。
还有外面一群暗卫,他沾沾自喜,以为是靠自己能力从明日楼赚来的高质量护卫,结果人家他妈主子是沈磡!
自己不过是狐假虎威。
他还不如狐狸呢,他其不过是被沈磡的犬牙围在中心的金丝雀。
长依园给谁修的?
长依园卧室下面的牢笼给谁修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明明有么多机早点说真话,偏要等他怀孕了无可挽回了才说。
这是吃定他了?
只有自己傻傻的,无涯境的秘密用去换沈磡的治疗。
空手套白狼可真有一套。
顾长衣闭了闭眼,眼前浮现过往的一幕幕——
“纵使侯府腌臜污秽,不还有沈磡赤子之心?”
“我和沈磡成亲了,他闹笑话丢的是我的脸,我不在乎!”
“不委屈,真的。”
“从今天开始,沈磡归我管。”
“我相公的事我还不能做主?”
他说过的话,句句打脸。
……
“媳妇亲亲我不疼了。”
“什么是男的?”
“媳妇,她想打我,我好怕。”
“媳妇,你是不是挣了多钱……可以送我一个洞房吗?”
“媳妇,你帮帮我吧。”
“我媳妇这都瘦没了,可以治吗……我治……”
……
沈磡说的话,句句骗他,骗身偏心。
顾长衣懊悔不已,他怎么没早出沈磡在装傻充愣,被骗着抖出秘密,被骗着治疗脸盲。
无论是治疗沈磡的脑子,还是治疗他的脸盲……顾长衣惊觉自己被占太多便宜了!
被吃了还帮忙揉肚子。
他一儿生气,一儿懊悔,一儿替辗转反侧犹豫要不要打掉孩子的自己不值……差一点点,差一点他吃药了,他怎能不生气!
后,顾长衣所有事的导|火|索想起来了。
沈磡为了不让自己搬石头,装病说要去避暑山庄。虽然有阴差阳错“中暑”的诱因,但加上长依园的牢笼,大抵可以出沈磡一贯的想法和手段。
什么玩意儿。
老子不伺候了。
“我肯定是不去了,你自个儿去吧。”
顾长衣趴在床上平复了下,唤道:“小七。”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暗七,包括沈磡。
暗七受宠若惊,感觉肩上挑着明日楼的未来。
可不是么,夫人肚子竟然真的有小主子了!
暗卫们世界观受到冲击后,马上又从容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喜讯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有夫人和主子吵架一副要抛夫弃子的样子,他们才接受不来!
主子天纵奇才,夫人智慧无双,小主子不走寻常路,也是正常的。
暗七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马蹄鲜肉饺馄饨去:“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他们和主子一起撒谎骗了夫人,按说,夫人不再信任他们。
门开合的一瞬,沈磡目光宛若一尖刀刺了去,直直钉在顾长衣身上。
在见顾长衣发红的眼尾时,沈磡心尖骤痛了下。
顾长衣眼皮一抬,略过沈磡的目光,停在碗馄饨上。
饿了,先吃。
沈磡盯着眼前紧闭的房门,心空落落的,顾长衣的目光第一次这样忽略他,以前不管在哪,媳妇总是随时随地关注他。
他犯了错误,却不敢有“宁愿自己真的是个傻子” 的念头。
傻子不能保护顾长衣,给不了顾长衣更好的生活。
尽管傻子不惹顾长衣生气。
顾长衣太好了,沈磡永远庆幸自己不是个傻子。他要清醒地爱着顾长衣。
顾长衣向暗七:“殷大人和我母亲是堂表兄弟,我想去见殷大人。”
暗七得了沈磡的吩咐,什么都顺着夫人:“好,属下这去准备。”
顾长衣暗道,见鬼的属下,你们都跟沈磡一伙的。
他笑了下:“麻烦你了,还有,我不想见某个人。”
某个人耳力好,听得一清二楚。
马车来的时候,沈磡默默躲了躲。
顾长衣说见他气流产,沈磡根本惹不起。
一刻钟后,马车晃晃悠悠了府衙,顾长衣舒展了下身子,跳下马车。
见顾长衣大幅的作,沈磡心跳失了一拍。他了顾长衣和殷雪臣的关系。
殷雪臣第一个发现顾长衣怀孕,没有告诉他,而是选择私下告诉顾长衣,无可厚非。
后来也没有插手他和顾长衣之间的事,如传闻中一样正直清高,不偏不倚。
沈磡敛眸,从他们的交集中,不难猜出,殷雪臣和顾长衣一样的体质。
顾长衣一直找殷雪臣,也难怪。
他在外面等顾长衣跟殷雪臣骂他一顿,等着,等着,有个小厮来找殷雪臣处急函,殷雪臣匆匆出门。他听见顾长衣在面自言自语,“想吃酸菜肉丝面……操,这辈子不吃了。”
沈磡急忙去厨房做。
等他端着一碗面回来,却听不见头人的谈话。
沈磡心一慌,冲去推开房门,面空无一人。
他媳妇呢?
桌上放着一封沈威给的和离书,上面压着一只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