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朱瞻基上上下下打量何惠妃一番,笑道:“这衣裳有几分南直隶那边的韵味。看来焕焕的纺机确实不错,如今都能织布制衣了。”
他见女儿敢将布料拿进宫给各宫娘娘,便知道朱予焕大抵是要做布料、甚至是衣服生意。所谓的送布料,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生意打响名号罢了。
想到这里,朱瞻基举目望去不见女儿,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不见公主?”
张太后见他这般,笑道:“这丫头心思最灵巧,说是让你先看了桐桐的寿礼,她再来贺寿。”
今日贺寿的人众多,寿礼更是数不胜数,早就全都收了起来,朱瞻基自然是没有一一过目的。
朱瞻基疑惑地哦了一声,让人将永清公主的寿礼呈上,只见是一个卷轴。王瑾和另一个小太监在朱瞻基面前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卷,上面绘着的竟然是一幅神仙图,其中少说也有五六十个神仙其中更有一名神女,风姿绰约又不失威严。这一幅图,人物多而小,每个的神态和衣着打扮都不同,可见准备这份寿礼需要花费多少心思。
朱瞻基见画上的笔触有的稚嫩、有的老练,便知道这画不是朱友桐一个人完成的,他也并不戳穿,只是笑道:“不错,不错,桐桐果真天赋异禀,这仙人画得惟妙惟肖。”
朱友桐骄傲起身,大方地介绍道:“上面的仙人,有的是我自己画的,有的是娘帮我画的,但是颜色是我和姐姐一起上的!姐姐选的颜色都可漂亮了!”
朱瞻基笑道:“那爹爹可得好好想想怎么赏赐你们母女三人了。”
胡善祥急忙起身道:“为陛下献礼,何须陛下赏赐。”
“有功要赏、有过要罚,赏罚分明,方有法纪。”朱瞻基摆摆手示意胡善祥坐下,这才对朱友桐道:“怎么不见你姐姐?”
王瑾刚忙让人将画卷收起,笑道:“陛下,公主已经在殿内了。”
没了画卷在眼前,朱瞻基这才看到女儿早已经站在殿内,只是看她的衣着,朱瞻基不由同其他人一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只见朱予焕如画中神仙的打扮,眉间一点朱砂痣,发髻学做古式双鬟飞仙高髻,仅以零星的两三朵迎春花在发间做装饰,红衣蓝裳,羽衣披肩、蔽膝围裳,一样不漏。她胸前戴一把金锁,腰间悬挂环佩璎珞、偶尔发出叮当声,再加上彩绸珠链,端得是雍容艳丽。若说与图上有不同之处,那便是朱予焕手中拿着两柄长剑。
乐队甫一奏乐,朱予焕便挽了个剑花。这次所奏与平日里的宴席雅乐不同,铿锵有力、激昂澎湃,朱予焕以鼓点为准,动作轻盈流畅又不失威风。音乐愈急,殿内剑光残影更是不断,剑势如银蛇狂舞,又如飒沓流星,饶是不懂剑法的人看了也不由心潮澎湃。更不用说她这一身衣裳轻盈飘逸,俯仰之间的一举一动,裙角在空中飘散如云雾一般,颇有仙风道骨之姿。
待到一曲结束,朱予焕收了剑势,颊边也不过碎发几缕,衣裳竟无一丝凌乱,可见她对此舞的娴熟。
朱予焕平时也是个爽快利落的人,可今日神采更胜往日,众人一时间都有些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