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予焕和徐望之陪着两个小孩子在街边走走停停,看了顶缸杂耍、买了糕点果子,只可惜药发木偶在晚上才能看到,朱予焕也没打算带着弟弟妹妹在外过夜,便改去铺子里面闲逛,走累了就去附近的茶楼雅间歇脚,顺便听听说书。
见朱友桐和朱祁钰姐弟两个听得入迷,朱予焕这才将刘渊然的徒弟邵以正的事情转告,接着道:“我听刘真人的意思,这位邵真人也颇通医术,闲来无事,你们也可交流一二。”
医术这件事本来就需要大量的患者作为范本,融汇多家经验,更何况徐望之抱着为祖母撰书的志向,还有一颗医者仁心,自然是希望这书越精准越好,因此立刻应了下来。
徐望之与朱予焕走到雅座一角,环视一周,这才从袖中拿出几封信,递到朱予焕手边,小声道:“最厚的这一封是塞哈智指挥使寄来的,剩下的几封是薛相公的,都是沈相公送到医馆的。”
薛瑄外任,又是和务农寺不相干的职务,考虑到避嫌的问题,有什么要同朱予焕说的,往往是寄到徐望之这里,再转交给朱予焕。
信中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无非是一些当地的风土人情和理学的学术讨论,并非主谈政务,只偶尔在辩理的时候提及一二。不过薛瑄倒是十分在意务农寺的发展,时不时便会问起务农寺的情况,问起皇庄的粮食如何。朱予焕自然也都如实相告,还和他提起过纺机织机的事情,两人不似君臣,更像笔友。
至于塞哈智,则是向朱予焕报个平安。
薛瑄在南方任官,塞哈智则是直接去了云南,相较之下路途更加艰难,自然是不便频频写信给朱予焕。
朱予焕略扫一眼,确定信件未曾被人看过,这才拆开塞哈智的那封信,开头便是自家师傅的问候,她不由勾唇一笑,道:“师傅平安无事……”
相比薛瑄含蓄的风格,塞哈智就显得亲切许多,将自己在云南的近况写了个一清二楚,同时还提起云南等地的民族多而杂,土司更是借着在当地经营多年,不服管教,对朝廷的命令阳奉阴违不说,更是对治下百姓多加盘剥,有残害之举。
徐望之见朱予焕眉头微蹙,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吗?”
朱予焕翻完所有的信纸,这才将信件收好,道:“没什么,只是提及了云南当地的风土人情。等我想好如何回信之后再将信转交与你。”
徐望之也听说过云南,这样的蛮荒之地,对于曾经跟着流民徒步迁徙的徐望之来说,只能想到各种杀人越货的飞贼流寇,便也能明白朱予焕看到信中所写的“风土人情”时为什么会眉头紧锁了。
徐望之拍拍朱予焕的手,道:“远水救不了近火,你也别想太多,还不如好好过年呢。”
朱予焕听她这么说,不免有些好笑,道:“我哪里想太多了?”
徐望之闻言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觉得无奈,道:“你要不是想得多的人,哪里用这么折腾?安安心心做个公主不就好了?巡边、纺织、耕种……做这么多事情,真正愿意领你的情的人都不是能为你说得上话的人,何必呢?”
她比朱予焕大几岁,也自诩经历过不少的事情、吃过不少的苦头,可见到朱予焕如此辛苦,心中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怜惜之情。
朱予焕和她对视一眼,牵着徐望之的手晃了晃,莞尔道:“哎呀,有人这么心疼我,我就是做再多、再劳累,那也心满意足了。”
徐望之被她这一下逗得打了个哆嗦,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不由道:“这句话说得我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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