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远虑。”
朱予焕瞟了一眼旁边努力抑制忐忑的黄金凤,这才接着说道:“今日特意叫你们两个一起来,是有事情要吩咐你们二人。”
早在朱予焕进门之前,沈延礼和黄金凤已经有过简单的交流,大概知道对方是哪里人士,黄金凤在知道沈延礼是商人后,便隐约猜到了这位便是朱予焕口中的老师,只是顺德公主本人不在,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沈延礼闻言立刻起身道:“公主尽管吩咐就是。”
朱予焕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他坐下,道:“今年怎么没有回乌程过年?你可是几年都没有回家了。”
“为公主办事,草民不可马虎,还是留在京中最为合适。”沈延礼有些不好意思,道:“且草民的夫人有孕,草民怕路上颠簸伤着她的身体,所以便带着家眷留在京师过年,明年带着孩儿一同返乡也是可以的。”
朱予焕早就听人说过这件事,笑道:“南方有你的父亲和兄弟在,几个人总是能轮换过来,但北方只有你一个人在,常年不得回家,你也早些多带几个徒弟出来,好为你自己分忧。”
沈延礼闻言立刻明白过来,主动道:“我刚才与这位黄娘子攀谈几句,听说她以前也做些小本生意,边境行商实属不易,可见这位黄娘子确实有几分胆量和天分……”
所谓的“小本生意”,不过是黄金凤为了自己壮胆说的,见朱予焕看向自己,不由有些窘迫。
朱予焕倒是不以为意,笑道:“如此甚好。”
待到沈延礼离开,朱予焕这才看向将手捏得发白的黄金凤,笑着开口道:“今年的新年过得如何?”
听到朱予焕这么说,黄金凤鼻腔一酸,赶紧起身便要下跪,没想到朱予焕早有准备,已经伸手拉住了她的双臂,道:“用不着行大礼,我帮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向我磕头,更不是一时兴起大发善心,我是要你拿出所有的劲头回报我。”
她如此直白,黄金凤却觉得格外安心,连连点头,道:“民妇明白!”
朱予焕让韩桂兰将帕子递给她,看着她擦去眼泪,这才道:“我听皇庄的管事说了,你带着孩子一同在皇庄内的书堂读书,比那些孩子们都要勤勉。”
黄金凤有些不好意思,道:“也许是民妇没有读书的天分,连孩童都比我学得快,只好多下功夫,有时还得靠我家的丫头才能跟得上书堂……”
朱予焕并不介意,静静地望着她,道:“天下大多数的人不是没有天分,而是没有机会,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她不会让人失望。”她见黄金凤流露出几分紧张,放缓声音道:“沈延礼家中世代行商,他本人又有功名在身,学识为人都不落下乘,跟在他身边能学到不少东西。”
黄金凤用力地点点头,道:“小娘子……殿下放心,民妇一定好好学,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朱予焕不由莞尔:“我相信你。”
新年也好、新人也罢,总归要比旧的好,让人不自觉多了几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