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京师渐渐入冬,张辅也不必再入宫为太子授课,加上他如今本就领着虚衔,自然清闲许多,便想着和三杨一聚。
“怎么样?边赏雪景边饮酒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吧?”
四人坐在英国公府花园的亭子内,为了保暖,亭子四周都上了竹帘的纱幔,四人又各着冬衣,赏雪饮酒两不耽搁。
杨荣有些感慨,道:“这日子过得极快,如今内阁也只剩下我们几个老东西了。”
杨士奇无奈道:“我们看重的年轻人都还未曾历练出来,陛下似乎也没有召人入阁的意思……”
张辅摆摆手,道:“陛下自有决断。”
张辅虽是武官出身,但他本人喜欢读书,接人待物又有几分风雅,和文臣们关系都不错,便是三杨也常来他府上做客,几人算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只可惜如今内阁空虚,公务繁忙,且四人年纪都不小了,好不容易才齐聚一堂。
杨溥调侃问道:“公爷,这些时候入宫教授太子骑射,感觉如何?”
提起太子,张辅正襟危坐,道:“太子对于骑射甚是勤勉……”
杨溥见他如此,不由笑道:“那是因为顺德公主就在旁边瞧着吧?”
张辅看他们三人都没有意外的神情,不由大吃一惊,道:“你们是如何知道的?”
朱瞻基给他的圣旨里可没有一句提过顺德公主,怎么三杨却好像亲自去了马场一般?
“我们亲耳听到太子殿下求陛下准顺德公主指教太子骑射。”杨士奇说到这里流露出几分无奈,道:“公主幼时已经有陛下之风,颇受文皇帝喜爱,太子却……当真怪事。”
他们几个都见过幼时的顺德公主,虽然不甚了解,但也知道顺德公主聪明出众,颇受太宗文皇帝的喜爱。
这位陛下不是一般人,只靠调皮可爱可讨不了这位的欢心。
作为朱予焕半个老师的杨溥最有发言权,道:“太子是太后抚育,祖父祖母中有几个不喜欢含饴弄孙的?更不用说太子出生后不久便正式册封,百般宠爱,公主出生的时候陛下还是太孙,哪里比得上太子,民间都常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更何况是在皇宫之中。”
如此倒也没有说错,杨荣摆摆手,道:“我倒是觉得与其担心太子,不如担心陛下……经筵也好,蛐蛐儿也罢,哪个不该劝劝?”
杨溥赶紧打断道:“别胡说,你忘了陈御史了吗?一家人现在都还在狱中呢,咱们万万不可妄言陛下……别说咱们了,你看皇后娘娘,自从立太子以来,有劝谏过陛下一句吗?”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哑口无言。
陈祚劝谏是尽自己的本分,没想到反而惹得陛下大怒,他们谁还敢上前触霉头?
就算陈祚说的是实话,但只要陛下不想听,那便是天下最大的错误。
现在连身为陛下妻子的皇后娘娘都不再劝谏,力求明哲保身,身为外臣的他们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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