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予焕摆手一笑,道:“这有什么不好?这也算是一技之长呢,将来说不准还能卖画赚钱。”
朱瞻基闻言不免有些无奈,道:“堂堂公主,哪有卖画为生的道理?”
朱予焕对此不以为意,道:“不说公主,爹爹每年给各地藩王赐下多少食禄?若非这几年收成还算不错,蝗灾也未能伤及根本,哪能供得起各地藩王?我们为人儿女的,不好给爹爹添麻烦呀。”
朱瞻基听她这么说,不由摇摇头,道:“别人也就算了,你们可是爹爹的亲生女儿,爹爹怎么舍得你们吃苦?”
一家人各自落座,朱予焕笑道:“师傅曾经和我讲过,老鹰培育自己的子女,往往耐心细致,待到儿女们学会父母翱翔捕猎的本领,便会独自生活。于焕焕而言,爹爹便是雄鹰,焕焕作为爹爹的女儿,岂能甘居人后?”
“你最是能言善辩,爹爹现在都要说不过你了。”朱瞻基半开玩笑是,随后道:“过些时候爹爹要去巡边田猎,你留在京中好好看顾你的两个弟弟。”
朱予焕有些好奇地问道:“爹爹怎么忽然想去巡边?”
胡善祥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朱瞻基,却见他并不在意朱予焕的“打探”,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朱瞻基见她好奇的样子,笑道:“你师傅巡视边境、修筑边防也已经三四年了,这次巡边除却田猎,更是要检阅边防情况,到时候也该将你师傅换回京中,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分领武骧左、右卫。”
朱予焕听他这么说,立刻明白过来,朱瞻基是要去检查工程,顺便阅兵,她起身行礼道:“那焕焕便先替师傅谢过爹爹体恤了。”
朱瞻基摆摆手,问道:“怎么这回不见你要跟上爹爹了?”
朱予焕笑嘻嘻地说道:“如今太子已经渐渐长大,若要巡边田猎,应该带镇哥儿才对,焕焕岂敢自作主张。”
她当然不能说我记不清你具体是什么时候死的,万一你学曾爷爷死外面了,我跟在旁边容易沾上麻烦。
朱瞻基见她如此懂事,这才接着说道:“这次不是东巡,而是向西去宣府等地,受降阿鲁台,这样的场面带你们两个去不合适。”
朱予焕心中一动,有些好奇地问道:“阿鲁台来投降了?”
朝野内外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消息,可见这是只有皇帝才知道的高级军情。
朱瞻基流露出几分得意,道:“自从上次辽东追击血战,阿鲁台虽然侥幸逃脱,但早已元气大伤,之后又被瓦剌的脱欢袭击,阿鲁台本人身死,他的儿子阿卜只俺率领残部颠沛流离,只能寻求我们的庇佑。倒还真是多亏了瓦剌的一臂之力,阿鲁台这老贼总算死了。”
朱予焕听到瓦剌,心中一颤,面上只是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原来如此。”
她看着为阿鲁台的臣服而痛快不已的朱瞻基,不由自主地想到朱瞻基要是知道助他一臂之力的瓦剌在未来会俘虏他心爱的儿子,会有怎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