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福抱起一车轱辘样式、顶端有弯铁管的玩意,套在徒弟手中铸铁管的上方,并用老虎钳将固定接口装置宁紧。
接着,牛满仓扶铸铁管,李大福旋转车轱辘。
每旋一下,钻头就会往下深一分。
不一会儿,1.5米的铸铁管,就完全嵌入了地下。
李大福拧松接口,卸掉车轱辘,安上另一根1.5米长的铸铁管。
接口再拧紧后,又往新接铸铁管的上方,套一个接口,并安上车轱辘。
接着,师徒俩互换位置。
李大福扶铸铁管,牛满仓旋转车轱辘。
沈青看明白了,人工打井,是钻进地下一节铸铁管,就再连接上一节新的铸铁管继续钻,直到钻出水来为止。
不过,当第二根铸铁管,完全嵌入地下时,师徒俩没第一时间缷掉车轱辘。
而是合力将两根相连的铸铁管拔出豁洞,再用带弯钩的长铁丝,勾掉钻爪、管内的泥土。
清理干净铸铁管,并将其重新放入地洞后,师徒俩才重复之前的操作。
沈青坐回门口,甩动黄皮柳条,继续编笸箩。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师徒俩都在合作打井。
他俩时而旋转车轱辘,时而连接新的铸铁管,时而拔出钻头,清理泥土。
当第七根铸铁管,完全嵌入地下时,车轱辘顶端的弯铁管,开始往外冒湿黏的泥土。
第八根铸铁管钻到底时,弯铁管往外流泥浆。
李大福:“满仓,绑橡胶水管。”
“好!”
牛满仓拿起橡胶水管的一头,套住弯铁管,并用铁丝捆紧。
泥浆顺着盘在地上的橡胶水管,打了几个旋儿,从另一头流了出来。
牛满仓急时捏紧水管口,“沈青,井冒泥浆水了,你想让它往哪里流?”
沈青闻声走上前,他环顾一下四周,目光落在离麦秸垛较远的凹地处。
那凹地,像是院里有过大树,却被砍了、挖出树桩,而留下的凹陷。
“往凹地那块儿淌吧!”
“成。”
牛满仓拖拽着水管,走到凹地处。
他手一松,泥浆喷涌而出,染黄了一片地。
他将打弯的水管捋直,便回到水井旁继续帮忙。
第九根铸铁管钻到底时,管口冒出的泥浆更稀了,质地像做糊涂汤的面粉水。
偶尔,还会冒出一小截清水。
李大福:“满仓,洗一下井。”
“好!”
牛满仓拎一旧的杠杆压水装置,走到凹地处,他将胶皮水管套住装置底部的管口,并用铁丝捆紧。
装置内有个单向阀门,还有一个活塞,也就是蜂窝状的铁片+几片圆形橡胶皮。
压动长柄,会带动活塞上下挪动,抽走管内空气,抽出地下水。
原理,就和用吸管喝水差不多。
牛满仓压动长柄,装置上长30厘米的铁管,源源不断往外冒泥浆。
他压到额头冒汗时,泥浆颜色淡了一半。
他压到满脸胀红时,泥浆变得半透明了。
他压到双腿打颤时,泥浆...不能称之为泥浆了,是清澈又透亮的水。
李大福:“满仓,先停停!”
牛满仓松开长柄,整个身子都在抖,沈青扶他到阴凉处休息。
洗井时,沈青多次提议换他来压动长柄,都被牛满仓拒绝了。
理由是:不吃点苦头,哪能领悟打井的诀窍?甭耽搁他领悟泥浆成色和水源质量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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