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这边,因麴义和公孙瓒接战多次,深知其轻骑兵的厉害之处,于是建议将敌军的轻骑兵作为主要打击目标,先破骑兵,再战步兵。
袁绍采纳麴义“示敌以弱,诱敌先攻,乘敌不虞”的战术谋划,令麴义的八百精锐为前阵,覆盾伏击,另配强弩千张,专射当先的骑兵,挫伤其锐气。
中阵为一千重甲步兵,以张郃为统领,皆配大盾长戟,作为接战轻骑的主要战力;
侧翼由颜良、文丑各率一千骑兵策应,伺机而动,遵循的则是以骑兵对付骑兵的作战思路。
袁绍亲率两万步卒于后压阵,对战公孙瓒的三万步卒。
虽然整体布置可圈可点,但臆测颇多,实力差距又很大,袁军上下其实皆以战平为最高目标。
袁绍本人也没有过分指望。
但现实,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公孙瓒亲自于阵前查看敌情,视野所及,只见麴义的八百精锐潜伏于大盾之下,其后列阵步卒不过千余人不免心中疑惑,决策迟疑。
单经谏言,指出麴义的大盾下面必然埋伏着强弩,一看便是专门针对骑兵的布置。
公孙瓒和北方游牧者征战多年,自然知道强弩对骑兵的威胁巨大,若是让骑兵去和埋伏的步兵对射,伤亡一定惨重。
单经建议步骑协同,先派三千步兵前出接战,然后骑兵紧随其后冲锋陷阵,可一举破了麴义的强弩。
但严纲反对这个提议。
他认为步卒的进攻速度太慢,三千人冲上去,未等接战,便会被消耗殆尽,后面紧随的骑兵还是要面对强弩的威胁。
这样,会严重挫伤士气,也发挥不出骑兵的速度优势。
而且,与其白白损失步卒,不如直接由骑兵冲锋。骑兵速度快,麴义的弩箭射不了几支,就会被骑兵照面冲击。
首战先胜,士气必然振奋,尔后大军压上,可一战而定。
公孙瓒既舍不得那许多步卒,又舍不得让骑兵遭受重大损失,更不知袁绍是否有后手,稍有犹豫。
单经和严纲各持一词,又相互不能说服。
最后,严纲一句话,让公孙瓒下定了决心。
“此战干系重大,胜败可决冀州归属,就算填进去两千骑兵,也是值得的!”
公孙瓒深以为然!
恰此时,轻骑斥候将袁绍的排兵布阵悉数报来,原来前阵和中阵加起来都不到两千人!外围策应的骑兵也不过两千人!而且,后阵距前阵竟有三里之遥!
……
这是对公孙瓒的蔑视!
对冀州的渴望、求速胜的心理、赌一把的侥幸、对麴义的蔑视,以及被袁绍小瞧的愤懑,促使公孙瓒下达了狂妄的命令:
令单经亲率三千骑兵于前,严纲领一千白马义从于后,冲散践踏麴义那可怜的八百步卒!
严纲领命而去,傲气盎然,并不去管一旁眉头紧锁的单经。
单经虽不同意这个战术,但公孙瓒既已下令,稍微踌躇后,还是毅然领受军令。
多些伤亡便多些伤亡吧,只要奋勇向前,一战而定便好!
那麴义挡在界桥已经许久了,对比之下,公孙瓒这边的将领显得都是酒囊饭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