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云和田瑭的联姻,便是示之以柔的关键。”单经继续说道,“其一,他二人本已私定终身,此时促成他们,正是成人之美,邹将军也一定不愿看着邹云深陷相思之苦;其二,田瑭在刘虞军中分量颇重,婚姻若成,他必然更多地向我方倾斜,即使不会暗中相助,起码也能缓和双方的对峙;其三,田瑭麾下沮授、太史慈等人,皆是不可多得的大才,只要他们不对刘虞鼎力相助,我们将来征讨刘虞时,胜算就会大很多。”单经分析得头头是道,“待刘虞被灭,有田楷的亲缘联系,再有邹云的婚姻联系,要将田瑭延揽过来并不困难,届时,沮授和太史慈等人必然相随。此可谓迎之以刚!”
单经的话说得有些绝对,其中颇多一厢情愿的臆测,但道理大差不差。
促成田瑭和邹云成婚,怎么看都是一桩好事!
“单将军真是能文能武,此计……此事谋划甚当!”公孙瓒哈哈大笑,“诸位意下如何?”
“主公,此事万万不可!”邹丹已经憋了许久,此时才算等到说话的机会,即刻出言反对,“我们和刘虞早晚必有一场大战,届时我父女各处一营,实是骨肉分离之苦。若那田瑭一心辅佐刘虞,又该让小女如何自处!”
所谓关心则乱,邹丹之言完全出于一己私情,并未涉及军政公事,显得小家子气了些,引得公孙瓒微皱眉头。
“邹将军多虑了,不将邹云嫁过去,田瑭才可能会辅佐刘虞。一旦他二人成婚,田瑭岂会站在刘虞那一边,和自己的老丈人为敌?”单经对自己的判断很有把握,反驳亦是针对着亲情而来,“届时他族叔为我方大将,他丈人亦为我方大将,他有何理由再助刘虞?甚至,因他和我方的亲缘关系,刘虞是不是要他辅佐,还未可知。”
“田瑭现为蓟县县令,岂会吃里扒外!”邹丹有些口不择言,“他若真的吃里扒外的小人,我又怎能将小女嫁他!”
“邹将军此言差矣,我们可任他为郡守,这岂不比一个小小的县令有分量。”单经抓住了邹丹言语中的漏洞,“届时他重新投奔于主公,可不算是吃里扒外,而是迷途知返、择主而事,大丈夫所为也。”
邹丹真是乱了心神,未及思量便手指单经,带着怒气的话脱口而出:“如你所言,刘虞岂会放过他们!若届时将小女扣押为质,如之奈何!”
公孙瓒闻言又皱了皱眉头,但他仍未说话。
“田瑭又不是笨蛋,只要刘虞对他稍微起疑,他便会设法离开蓟县。”单经对邹丹说的话不以为意,信口说道,“当年他从无终离开,手段可犀利着呢!”
这话说得轻率,不仅刺激了邹丹,还刺激了关靖。因为田瑭就是从邹丹和关靖二人手上跑掉的。
“单将军未免太高估了那小子!”果然,关靖不阴不阳插了一句。
单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不慎,连忙又将话题引到邹云身上:“邹云已是碧玉年华,邹将军何苦耽误她的终身大事!”
不说这话还好,说了这话更是让邹丹怒火中烧:“小女中意于田瑭,我自不便多言,但婚姻大事怎能急于一时!待我们灭了刘虞,收了田瑭,再将小女许配给他,岂不是皆大欢喜?”
“如此,何谈示之以柔?”公孙瓒终于听不下去了,“邹将军,他二人既已私定终身,不如早早成全了他们!雪中送炭岂不好过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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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说这话的语气很是平淡,但大家都能听出来,他只是不便将计谋之事搬上台面来说,所以才用儿女之情做了遮掩。
话中有话,而且意思很是明确:邹丹不能为了一己私情,耽误了军政大事!
邹丹还要再争,却被一旁的关靖扯了扯袖子,只能生生闭嘴。
“邹将军也不必心急,我们可以先遣人去转达一下意思,试探试探他们的反应。”公孙瓒将邹丹的慌乱看在眼里,虽能体会他的顾虑,却也不愿放弃单经的计谋,“说不定只传个消息过去,他们就开始相互猜疑了呢!”
“要是他们应了呢!”邹丹也顾不得是不是违背公孙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