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无波,瑶台有路。思量便合双飞去。
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
绮席凝尘,香闺掩雾。红笺小字凭谁附。
高楼目尽欲黄昏,梧桐叶上萧萧雨。
汤吉胜终于是受不了啦,他丢下筷子,径直去到厨房,准备亲自动手炒个下饭菜。
郎中洋拔拉着满盘的青红椒,苦笑道:“林燕,这个青辣子炒红辣子也是任笔友教你的吗?”
林世龙喝酒吃菜,被辣得老脸泛红,被酸得牙床直颤,道:“二老板,这个是虎皮辣椒,林燕是第一次做,情有可原哈。不过,这菜下米饭可开胃了,不信你试试。”
郎中洋将菜盘推到林世龙面前,说道:“林师傅,你爱吃就多吃点吧。林燕,不是我说你,厨房那么多菜,你怎么只炒一盘辣子呢?”
林燕自顾吃着饭,眼皮都没抬一下。其实,她这哪里是在吃饭,分明是看着筷子在发呆。同桌人说什么她没听见,唯独看见那堆青红辣椒中,任笔友正搂着吕希燕的腰翩翩起舞,在他的身边,还有郭燕古丽燕也在跃跃欲舞。
林世龙呵呵一笑,说道:“二老板,林燕这还不是为郎老板节约吗?厂子的情况你也知道,没钱发工资,没钱买煤,没钱换推土机,甚至连给电费的钱都没有。好好的一个砖厂,也不知郎大老板是咋经营的?”
郎中洋突然叹了口气,这几天来厂子要帐的人一拔接一拔的,搞得他都疲于应付了。再这样下去,厂子倒闭是迟早的事情。他看着满盘的青红辣椒,心中突然就有气,道:“不为厂子卖点红砖出去,成天就知道出去鬼混,这个任笔友真不是个东西。”
林燕道:“就是。”
林世龙看了看林燕,对着郎中洋说道:“这关人家笔友啥事?小杨不是负责销售吗,我看他半年跑的订单量都没笔友上次一单的量多。”
郎中洋紧接着说道:“所以我才说任笔友不务正业啊!”
这时,汤吉胜回到餐桌,他将一盘黄绿相间的青椒炒鸡蛋放在郎中洋面前,道:“中洋,吃这个。”
郎中洋满脸堆笑,持筷就干,谁知菜一入口,便立即皱起了眉头,再轻轻的咀嚼一下,便立迅吐了出来。
“汤师傅,你放了多少盐啊?咸苦了。”
“我还担心没味呢,怎么会咸呢?”
汤吉胜忙试着尝尝自己的杰作,果然很咸,咸得满嘴的苦味。他尴尬的笑笑,道:“林燕,这怎么弄?”
林世龙也尝了尝,果然不是一丁半点的咸。他笑了,说道:“汤师傅,你们上海人炒菜就这水平啊,还不如林燕炒的好吃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炒鸡蛋倒入虎皮辣椒中,用筷子简单的拌了拌,尝尝,皱了皱眉头,说道:“汤师傅,还将就可以吃。”
汤吉胜看着那一盘面目全非的辣子炒鸡蛋,早已食欲全无,道:“你们吃吧。”他丢下筷子,起身朝室外走去。
郎中洋也是厌恶的看了看林世龙,便也跟着起身随了汤吉胜而去。
林世龙笑笑,道:“林燕,他们不吃,我们吃,我们吃。”
“你吃吧,我不饿。”
林燕放下筷子,也起身离桌而去。今晚月好圆!
苍茫云海间,
明月出天山。
一重山,
两重山,
山远天高烟水寒,
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
菊花残,
塞雁高飞人未还,
一帘风月闲。
林燕望着深邃幽远的夜空,那一轮明月正以其静雅高清的姿态冷冷的俯视着天下万物。天下万物并育而不诤,偏偏那只丑蛤蟆却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何也?看群星闪烁,竟相耀眼,原来并不是万物不诤,而是自己没有相争的资本。
吕希燕逢天时,占尽先天之德,早早的在男人那一撇之后补上一捺,使之成人,顶天立地,无可逾越者。
古丽燕占地利,得佳境之便,巧妙的在人之间画下一横,形成锁人之大势,无可复制也。
郭燕得人和,左右逢源上下通达,系天地万物一团和气,成就大爱之因果,绝再生之恶念。
而自己,天时不顺,地利不从,人和难维,纵使浑身解术,用尽媚、娇、嗔,展露俏、艳、嫣,故作幽、雅、萌,假装甜、糯、软,弱见柔、巧、顺,楚楚忧、怜、愁等十八般武艺,也难破这因果之城。
看月华初更,群星随,天地不坠。千娇面,盈盈伫立,无言有泪。
“唉!”她幽深的长叹一声,相见后,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都道晚凉天气好,有明月、怕登楼,想登楼,却无楼。
“林燕,外面天气凉,回屋去吧。”
不知何时,林世龙来到女儿身旁,看着窈窕而孤独的女儿望着明月呆呆的出神,他淡淡的说道:
“当年你妈妈从福建来到XJ的时候,也时常望着明月出神,我知道她那是想你姥姥姥爷了。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们可没有如今你们这么多的自由啊!我们只有拼命的工作,努力的学习来排解心中的思亲之情。毛主席说过,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与自己奋斗,其乐无穷。你还别说,工作学习还真能解除心中的郁结不欢。尤其是当你干好了工作后,真的会获得意想不到的喜悦感,心中那些郁结就会烟消雾散。”
“爸,我没事,你劳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
林世龙笑了,道:“燕子,你想过没有,你今后的人生要怎样过?”
星空如诗如画,繁星闪烁,仿佛是无数个希望的梦想在幽暗中燃烧,照亮了广垠无尽的夜空。偶有流星划过,如同茫茫银河上架起的鹊桥,带着她的期盼、她的梦想随着烁烁光辉渡向天山深处。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好把元宵。
良辰美景,暮暮朝朝。
万盏华灯,一轮明月,燕管秦箫。
何人帕坠鲛绡。
有玉凤、金鸾绣雕。
目下欢娱,眼前烦恼,只在今宵。
今宵不是元宵,临七乞巧。火光中逍遥。那人儿妖娆,这人儿风骚,还有人儿醉里俏。群星伴月暮暮朝朝,哪管他暮暮朝朝。
任笔友将烧好的核桃一个个拔出火堆,分派到姑娘们跟前,说道:“你们一定都饿了吧,将就吃一点,明天回去我们吃顿好的。”
“这灰扑扑的怎么吃啊?”话虽这样说,郭燕却还是第一个拿起一个核桃左手甩右手的拍打着上面的柴灰,并不时的吹吹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果子。
吕希燕刚要去拿核桃,任笔友忙拦着她,说道:“雪芹,你还是歇着吧,别把手弄脏了。”
他拿起一个核桃三拍两抖,那被烧糊了的青皮儿便毫不犹豫的弃核而去。接着,他将核桃捏碎,抠出油浸水润的果仁递给吕希燕,然后又另拿一个核桃故技重施。
郭燕的一个核桃还在双手间跳跃。她看着吕希燕巧手脱掉核桃仁的皮,优雅的咀嚼着嫩如琼脂的核桃仁,火光中盈盈笑靥如痴如醉的看着男人,满满的全是幸福。而男人一边熟练的剥着核桃壳,一边怜爱的看着吕希燕,虽是无言,却胜万语。她就是羡慕又是嫉妒,道:“燕哥,你也太偏心雪芹姐了吧。”
火光中,男人憨憨的一笑,说道:“雪芹是我媳妇,我偏心她很正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