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钧杀了朝露岭刘长钧之子刘野……”
“萧钧吃小孩……”
……
……
萧钧一路上听了无数谣言,到最后他已经麻木了,他知道多半是王子阳或者兰絮因在散播谣言,但对此他无可奈何,总不能把别人嘴缝起来。
姑妄言之。
姑妄听之。
这日见路上忽然人多起来,细听众人议论,却不再是说萧钧如何无恶不作,而是说萧钧胆大妄为,打断了十方界神碑,如今天下各宗云集星月宗,商议如何捉拿这萧钧。
萧钧听了悚然而惊,他知道那日打断石碑并非小事,却也未料到竟然引起如此轩然大波。
不过,天下宗门云集并未吓倒萧钧,反倒勾起了他的兴致。
“星月宗非去不可!”
萧钧双眉轻扬。
萧钧打定主意,日夜兼程,奔向星月宗,只是自此之后,便小心谨慎许多,脸上摸些污泥,撕破衣裳,稍稍打散头发,专走偏僻小路,倒也安然无事。
行了二十余日,离玉衡山还有数百里,就见不时有人飞过,向玉衡山飞去,或是三三两两,或是成群结队,行到一处山涧,觉得有些口渴,便俯身到涧边掬水喝,忽听不远处一人道:“红蛟山的林老儿杀害碧云庄刘长钧前辈一家数百口,手段残忍,罪该万死,此次前去,还请叶师弟主持公道。”
萧钧听到这声音身子一震,待听到叶师兄三个字,险些叫出声来,至于话中意思,反倒忽略了。
他稍稍镇定片刻,微微侧目,余光就见几十个人从溪涧远处行过,并肩走在前面的两人一人正是王子阳,另一人赫然是叶攸平,身后尚有贺盛、郑夜等人。
萧钧见了这几人,心头火起,就要过去找他们算账,但见对方人多势众,就强忍怒火,侧耳听他们说些什么。
只听叶攸平笑道:“王师兄放心,管他们什么红蛟岭、黄蛟岭的,只要咱们兄弟到了,还不是手到擒来,探囊捉鸟。”
贺盛笑道:“叶师侄这探囊捉鸟一词用的精妙。”
一个少年插口道:“叶师兄,不是探囊取物吗?怎么是探囊捉鸟?”
说话这人年岁尚轻,满脸稚气,正是王寂风的幼子,王秀。
叶攸平嘻嘻笑道:“秀儿兄弟,你年岁还轻,有些事嘛,还不懂的,再说嘛,这什么红蛟黄蛟的,自然也是能飞的,能飞的都是鸟,咱们这次去就是去捉鸟的。”说着向前探手一抓,神色得意。
众人见他模样滑稽,话语诙谐,都笑出声来,王秀觉得被看轻了,有些不服气,大声道:“叶师兄,你说能飞的都是鸟,我看并非如此,我不是鸟,但是我也会御剑飞行。”
叶攸平斜他一眼,慢悠悠地道:“所以你是鸟人嘛。”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王秀左看看右看看,一时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叶攸平见状心中得意,一挥折扇,做鸟儿高飞状,唱道:“红蛟山上好风景,鸟语鸟人四处飞,我飞,我飞,我飞飞飞。”
他举止滑稽,众人又大笑,王秀不善言辞,人又斯文,一时不知如何反驳,直气得两眼通红牙痒痒。
王子阳看他模样,心中好笑,向叶攸平道:“叶师弟好一个探囊捉鸟,有师弟这句话,咱们此去红蛟山必定马到成功!”
众人说说笑笑从溪涧前行过,向远处山上行去,也无人睬一眼萧钧。
待到众人走的远了,萧钧这才站起身来,望着众人背影,暗道:“刘长钧一家是被什么林老儿杀的?这其中恐怕有蹊跷。”
事关刘长钧石窟凶杀一事,萧钧待众人走远些,便悄然追了上去,
行了七八里路,就见不远处一座高山,遍山红叶,山势绵延,气象不凡。
萧钧行到此处,就觉此地灵气充沛,荟萃精华,他眼界已开,乍到此地,便觉出此地的不同,不禁赞叹一番。
又行里许,远远看到山上有一片院落,占地较广,头前王子阳一行人御剑飞了上去,萧钧当下也悄悄跟在后面,快到山上时,忽听见谈笑声,回头见一群人御剑行了过来。
当先一人四十来岁年纪,细眉长目,颔下三缕黑须,相貌清癯,举止文雅,身后一人着黑衣,三十来岁,长得十分英俊,只是眉宇间有些傲气。
那细眉长目的看见萧钧,笑道:“在下映照峰文旌,我看阁下御剑身形颇似叶城门下,敢问名讳。”
萧钧胡诌了两句,谎称内急,匆匆向斜处飞去,那人不疑有他,任萧钧离去。
萧钧飞出五六丈,只听人群中有人道;“文师兄,现在叶城的人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不知道叶城主平时怎么管教的。”
细眉长目的呵斥两声,那人不再言语。萧钧偷偷瞥了众人一眼,暗道:“原来是映照峰的人,嗯,文师兄,文师兄……文……文……”
他口中念叨着,正想跟在映照峰众人身后上前,忽然脑中轰的一声,霎时气息大乱,险些从剑上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