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来了一个自称春桃的丫头,说是从乡下找来的,吵着求见阮姨娘。”
门外响起前院小厮的声音。
江阮宁手中动作一顿,旋即将银针藏了回去。
裴坼眼眸微眯,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她脸上的每一丝动容。
门外再次响起急切哀哀的女子嗓音来:
“小姐,奴婢是春桃啊,府上来人急急的就把您接走了,奴婢在山上采药,没来得及随您一起。好不容易才追过来的……小姐,奴婢自小跟您一起长大,不管您去哪里,奴婢都是要跟在您身边服侍您一辈子的呀!”
春桃是师傅的随侍,亦是她的好友。
当初李氏一族惨遭横祸,她心如刀绞,哀痛欲绝,几乎断了生念。是她在身边照料许久,开导劝慰。才让她生了报仇之欲,苟延残喘至今。
春桃不在龙溪谷,怎会来了侯府?
裴坼轻轻一叹,缓言而道:“一个小丫头,独身一人跨越山水追来上京,足见你二人主仆情谊之深厚。罢了,今晚就留给你们主仆叙话吧,本侯改日再来看你。”
言罢,裴坼唇畔含笑,目光柔和地垂落在她略显慌乱、满含惊疑的眼眸。
江阮宁闻言,心中微震,方觉自己此刻还坐在他的怀里,面色一窘连忙起身,动作间带着几分仓皇,却又竭力保持着镇定。
裴坼无声的笑笑,撩袍起身,迈步向外走去。
当门再次开启时,一个碧色身影跌撞而来,江阮宁才敢确定真的是春桃。
“你……”江阮宁唇瓣微颤,拉住她的手刚要说话。
春桃立即向窗外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并且抢话道:
“小姐,奴婢可终于找到您了。这一路上奴婢害怕极了,生怕此生再也见不到您了……”
江阮宁送目看去,窗棂之下果然有隐隐的人影。
“你,你这丫头,好好的自在日子不过,何苦要跟来受罪。”江阮宁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责备,更多的却是难以言喻的心疼。
春桃对她的敏捷反应,赞许的连连点头。顺便给她一个大拇指,口中继续诉衷肠:
“您从小生活在庄子上,这么多年国公爷和夫人对您不闻不问,突然就把您接回上京,奴婢实在放心不下,就擅自追了过来。小姐,春桃不求今后跟着小姐能过上富贵的日子,但求能一直陪着小姐,守着小姐就好。”
那窗下偷听的身影晃了几晃,悄然离开,二人才松释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师傅知道吗?”江阮宁神色紧肃,握住她的手问。
春桃甩开她的手,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坐,拍了拍柔软的樱色床铺,调侃道:
“哇,不愧是侯府啊,一个妾室的床都这么软,早知道我也来当妾了。”
江阮宁小脸一白,斥道:“胡诌什么呢?我又不是真的来当妾的。我问你,可是师傅让你来助我的?”
春桃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瞪,道:
“先生视你如珠如宝,怎么可能让我助你手上染血杀人啊?是我自己在龙溪谷太无聊,来上京逛逛。顺便会一会你这位侯府新宠。”
“春桃。”江阮宁咬唇叫她的名字,显然是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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