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五代史品读

第5章 田頵和朱延寿(一)

田頵,这位曾经扬府中的大校,《九国志》为我们揭示了他的更多细节,字德臣,庐州合肥人,。而朱延寿,虽然其出生地不详,但《九国志》中提到他是庐州舒城人。

在唐朝天佑初年的淮海地区,杨行密的势力如日中天,他凭借着强大的军事实力和政治手腕,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了自己的霸权。田頵,作为宣州节度使,本应是杨行密手下的得力干将,然而他却对杨行密的专横跋扈心存不满。这种不满,不仅仅是对个人行为的反感,更是对时代秩序的一种坚守。

田頵曾以一封书信,向杨行密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他写道:“侯王镇守一方,是为了奉事天子,这是古代的制度。如果有人逾越这个界限,就像百川不流向大海,即使水流再狂奔猛注,广袤无垠,最终也会成为干涸的土地。”这番话,既是对杨行密的直接批评,也是对当时政治秩序的一种呼唤。他进一步指出,即使在东南诸镇中,杨氏的势力最大,但也应该将财赋上交给朝廷,而不是自己囤积。他提出,如果杨行密能够上交恒定的赋税,他将会把这些储备起来,并只带一辆车子跟随他,以此表达自己对朝廷的忠诚和对秩序的维护。

然而,杨行密对此却大为恼火。他认为,田頵的这番话,不仅是对他的挑战,更是对当时政治格局的破坏。他怒斥道:“现在的财赋流通,必须经过汴州,你这样做只会资助敌人。”因此,他并没有听从田頵的建议,反而对田頵产生了深深的戒备。

在这个复杂的政治局势中,朱延寿的出现为田頵的计划增添了一丝变数。朱延寿,这位寿州刺史,虽然与杨行密有着亲属关系——他的妻子是朱延寿的姐姐,但他的心却似乎并不完全属于杨行密。在天复初年,当北司拥护皇帝西行时,昭宗听说了朱延寿的武艺才干,便秘密派遣李俨带着诏书授予他蔡州节度使的职位。这一举动,无疑是对朱延寿的一种拉拢,也让他成为了田頵计划中的关键人物。

朱延寿对田頵的意图表示了支持。他秘密派人告诉田頵:“如果你有什么打算,我愿意为你效力。”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田頵心中的希望。他看到了推翻杨行密、恢复朝廷秩序的可能。于是,他召见了进士杜荀鹤,详细阐述了自己的意图。他说:“振兴本朝,奉戴盟主,就在此一举了。”这份决心和勇气,让人感受到了那个时代英雄的气息。

随后,田頵派遣杜荀鹤带着密议,通过秘密途径前往大梁。他的计划得到了太祖的热烈响应。太祖立即在宿州屯兵,以应对可能的变化。这一举动,不仅是对田頵计划的支持,更是对当时政治格局的一种挑战。

然而,好事多磨。不到几个月的时间,这个计划就稍微泄露了出去。杨行密得知后,立即采取了行动。他先是以公文征召朱延寿,试图将他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他派遣能言善辩的人去召见朱延寿,试图用亲情和利益来打动他。然而,朱延寿心中却充满了疑虑。他既不愿意背叛田頵,也不愿意得罪杨行密。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的姐姐派遣婢女来报信,告诉他杨行密已经对他产生了怀疑。朱延寿无奈之下,只好急忙赶往扬州。

杨行密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对田頵计划的沉重打击。他调集全部兵力攻打宣城,试图一举消灭田頵的势力。田頵虽然兵力薄弱,但他并没有放弃抵抗。他放弃城池逃走,试图寻找机会反击。然而,命运似乎并没有站在他这一边。他未能逃出境界,最终被杨行密的军队俘获。

《九国志》中详细记载了这场战斗的惨烈。杨行密另外派遣台蒙、王茂章率领步兵和骑兵前往宣城。田頵将舟师委托给汪建、王坛,自己出广德迎战。然而,他却被台蒙大败。他率领残兵逃往宛陵固守,试图守住最后的阵地。然而,王坛、汪建却在这个关键时刻背叛了他。他们听说田頵失败,便带着全部舟师归顺了杨行密。这一举动,无疑是对田頵的致命打击。

十二月,田頵在外州的栅垒中奋力战斗。他试图用最后的勇气来扞卫自己的信念和理想。然而,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在战斗中,桥塌马坠,他被敌军杀死。这位曾经扬府中的大校、宣州节度使、一位对朝廷忠诚、对秩序坚守的英雄,就这样陨落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而朱延寿的命运也同样悲惨。他骑快马赶赴命令,离扬州只有一舍的距离时,却被杨行密派人杀害。这位曾经对田頵计划表示支持、试图在乱世中寻找自己道路的勇士,也最终未能逃脱命运的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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