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忍俊不禁。
“我直呼他名讳已是留情面,他燕景聿强取豪夺还有理了?”羽凌风为云瑶抱不平,但说的是去南境救凤九卿那次。
戚彦商心虚没言语,认孙女根本不用在官府登记,除非改姓换名。
此时,云瑶还不知道,她签下的是婚配登记簿,簿记当日就被送进宫,皇上二话不说就在“云瑶”二字下方填上了名讳。
戚彦商曾战战兢兢地对燕景聿说:“皇上,这是骗婚。”
燕景聿理直气壮冷言:“她骗了朕那么多次,还不行朕讨要一点儿?”
“......”这是一点儿吗?
这是一锅端!
戚彦商心里愧怍,有苦难言,语重心长地说:“云瑶啊,这段日子太辛苦了,随我回府休养一阵子吧。”
“嗯。”云瑶稍作思考应了,解铃方需系铃人,有些事唯有她去解决。
戚彦商没想到云瑶应得这么简单快,反应好一会儿才神清。
“好好好。”他高兴地连说三声好,又叹口气说:“委屈你了。”
云瑶忽而一笑,促狭道:“做丞相的孙女多少人求之不得,云瑶何其幸哉?”
“日后不可再这样说了,否则我这张脸无处安放。”
起初为了戚语臣能娶到凤云瑶,他就做过一回糊涂事儿,这次更甚。戚彦商惭愧,虽说是挨不住皇上威压,亏心难免。
云瑶怎么决定羽凌风就怎么做,他不说话,一直吃。
戚彦商蓦然瞧到羽凌风腰间别着散发冷戾之气的玄晶扇,他是云玖,野性难驯却对云瑶言听计从,戚彦商心里更加确信自己之前的猜测。
凤云瑶先是指派云玖收了他积压的棉花,而后为救凤九卿拿出百万两黄金和不计其数的药材、棉衣,此等阔绰,除了富可敌国的天下第一商贾,无人能做到。
调派药材和棉衣时,他亲眼所见她那随从用的是红色梅花玉,九州商会商首持红牌,戚彦商大胆推测红色玉佩就是红牌,云瑶才是真正的云玖!
戚彦商心颤巍巍的,他竟认云玖为孙女了!
他还反对孙子娶云玖了,是不是傻?
戚彦商许久沉默,云瑶瞧他风云变幻的表情了然。
戚彦商做丞相数十载,经历三朝是极聪明之人,有些事情他推断出来是正常的。
聪明人都懂得审时度势,他是不会说出去的。就如同他愧仄,万般不愿,觉得燕景聿处事过分,他仍会帮着皇上行事一样。
次日清晨,羽凌风给龙卫军引路,到当初埋毒人的地方,运来大量艾草焚烧,让毒物彻底灰飞烟灭了。
回城的马车停在客栈门口,四方位朱雀厢车,车身都是上好的梨花檀香木,琉璃璎珞,金丝流苏,四马骈驾,这是皇亲国戚的车架规格。
云瑶瞧着马车瘆得慌,戚彦商是生怕不引人注目吗?
之后,在云瑶的强烈要求下,戚彦商不得不将马车上的璎珞和流苏都摘了,让马车尽量显得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