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年初七。
清晨,雪已经停了。
谢安早早起来,招呼韩立贺春利去擦拭当铺准备明日营业。
经过七日调养,贺春利已经能够打着拐杖走路了,虽然做不得重活儿,但帮衬韩立还是可以的。
眼看两个徒儿勤快干活儿,谢安便找了个借口出门。先去陈氏武馆找陈河借了一匹马,直奔县城而去。
虽然李儒归还了当初的卖身契,还写下了释放奴仆的手书,但这并不意味着谢安就是自由身了。
按着大乾朝赎身的流程,需要奴仆先找主家申请赎身,拿到主家主动释放的手书。
再支付赎金,然后拿着手书去找县衙的户房衙役审核。
审核通过后,户房会出具相应的文书,证明奴仆已经成为自由民。最后再重新登记户籍。从奴隶户籍移除,转为平民户籍。
一套流程走完,谢安才算大乾的良民,才可享受平民的权利和义务。
虽然事情大体上都已敲定,但在登记户籍之前,谢安还是不敢松下这口气。
巳时初,谢安便来到了县衙户房,在外面排队等候。
今儿排队去户房办事的人还挺多。
前头大概有十几人。
排在末尾的谢安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着。
青乌县虽然地处偏僻,规模却很大,管辖着五十万人口。
更何况,户房要处理的日常事务可不少。除了户籍登记流转之外,还要负责全县的税收纳粮,将收上来的皇粮折成银子,熔铸成元宝、中锭、锞子等型号,上缴国库。
此外,户房还掌管鱼鳞图册、钱粮地亩清册,负责赈灾发放和经办赈灾放粮事宜等等。
此刻才巳时初,距离县衙中午休息还有两个小时。谢安觉得排到自己没问题。
可是……
户房里的衙役忽然表示要去如厕,回来的时候看了眼天色,便冲大家道:“天色不早了,大家下午再来吧。”
谢安感到很无语。
难怪如今兵荒马乱,看这衙役的办事态度就可管中窥豹。
排队的人们抱怨嘀咕几句,便只得散去。
谢安倒是没抱怨什么,前世的很多摸鱼党都是这个做派,他早习惯了。不过谢安也没跟着队伍离开,而是留到最后,等所有人离去后走到户房门口。
那衙役恹恹道:“不是说了嘛,下午再来……额,那就加办你的事情。”
不等衙役说完,谢安送上一块碎银子,衙役便改了口。
虽然谢安手握着虎狼门执事的身份令牌,只要拿出来……想必衙役也会给自己加办户籍的事情。但谢安并不想这么做。
若是让虎狼门的人知道自己拿着令牌在外狐假虎威行使特权,多少会给自己留下不好的印象,与发展不利。
或许虎狼门的子弟很多人都这般做,但刚刚加入虎狼门的谢安,仍旧不想留下这样的行迹。
每一份工作都来之不易,谢安觉得至少在明面上应该好好对待。
得了衙役的允诺,谢安拿出卖身契,李府的手书,一并递了过去,顺便说明来意。
原来的卖身契,写明了谢安之前的身世,来历,年纪和情况。李府的手书表明了主动释放奴隶的意愿。二者结合在一起,方便登记户籍。
当然也有的奴仆没有卖身契,或者丢失。这种直接靠主家的释放手书也可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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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接过手扫了一眼,很是诧异,“三十一年前你二十岁,是逃难来青乌县的流民,身世来历不详。这么估算,你如今五十一岁了……这个年纪离了主家难活啊,你确定要赎身吗?”
衙役收了谢安的钱,便关心的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