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官署,说是官署,看着其实像民房。
除了门口的镇署兽,以及门额上的刻字外,其他的跟民房一摸一样。
可能是看出来大外甥心中有疑惑,陈行收起了笑意解释道:“官家迁到此处不到两载,此处的官署还没有营造,就连官家的寝宫,也只是个楼阁。
所以不足为奇。”
何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赵官家是匆忙之中迁到临安的,大宋又频频跟金国交战,钱都得花在军事上,所以没那么多钱去大兴土木。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如今大宋上下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都想北定中原,然后搬回开封城去。
所以也没必要在临安城大兴土木。
从这一点上就不难看出,这个时候,大宋上下都有一颗北定中原的心。
即便是那位赵官家频频派人跟金人和谈,和谈的内容也绕不开金人归还开封等地的话题。
上一次跟金人谈判,就谈到这个问题,当时金国还是主和派在主政,所以就答应了大宋的请求。
归还了大宋的开封等地。
只是现如今,大宋还没彻底将开封等地消化呢,金国的都元帅、越国王完颜宗弼就和完颜亮等一众主战派就发动了政变,夺取了金国的政权,成为了金国新的话事人,并且撕毁了跟大宋之间的盟约,选择再次兵临大宋。
也不知道是随后发生的那件事让赵官家想不开,以至于性情大变,最终将大宋,准确的说是南宋,定格到了四分之一江山的局面。
“陈御史有礼,您大驾光临鄙署,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说话间,一个身穿着绿袍的官员已经迎出了门口。
他的官职看衣服就知道不高,所以在陈行面前都不敢直着身子说话,而是点头哈腰的。
“同为官家尽忠,何来大驾小驾之说。”
陈行这个时候也变得正经了起来,冲着赵官家住的地方拱了拱手,不冷不热的说。
绿袍官员赶忙赔罪道:“是下官失言了,是下官失言了,我家上官尚在宫里,还没有还署,陈御史是准备在小署等等,还是等我家上官回署以后,下官差人去府上通禀。”
言外之意,能跟陈行对话的人不在,他一个小官没资格跟陈行平等对话,所以请陈行到官署里去等,或者回府等。
陈行摆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不是来找你家知事的,我是陪我外甥来应卯的。”
绿袍官员微微一愣,赶忙看向陈行身边的何欢,在看清楚了何欢的容貌以后,略微思量了一下笑道:“可是官家刚刚钦点的朝请郎?”
何欢点点头,向绿袍官员施礼,“正是小子,您有礼。”
绿袍官员呵呵一笑,嘴上说着不敢不敢,然后又恭维道:“不愧是官家钦点的朝请郎,果然是一表人才。
甥俊舅更俊。”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主动帮忙跑起了各种手续。
原本需要跑三处地方,绿袍官员愣是在自己的官署里就把事情给办完了。
临了了,陈行又带着何欢去拜见上官,没进门前对方有点拿乔,一进门,对方差点给陈行跪下了。
看着那比自己大了足足几轮,身形清瘦,胡须发白,站在那儿颤颤巍巍的跟陈行搭话的上官。
何欢心里是感慨万千。
他敢肯定,今日要是陈行没有陪着他来,他能从入门的时候被刁难到出门的时候。
那个绿袍官也好,眼前年迈的上官也罢,对他都不感冒,但是看到陈行以后,一个个比兔子还乖。
归根结底就是,陈行是监察御史。
他们扛不住陈行摧残,也扛不住陈行弹劾。
所以在陈行面前比猫都怪。
还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啊。
有人罩着,你就算是一滩烂泥,别人也会夸你烂的有艺术感,烂的比别人好。
“王,王荆?”
陈行大大咧咧的坐在官署的座椅上,盯着名为王荆的勾官诸镇事,发问。
年迈的王荆,赶忙点头哈腰的道:“下官在。”
陈行不咸不淡的道:“何欢呢,是我阿姊唯一的儿子,也是我陈行唯一的外甥,更是司农寺权知录廪事陈实唯一的外甥。
他在你手底下做事,往后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陈行嘴上说着照顾,可脸上全无求人的神色,反倒更像是吩咐。
王荆显然知道陈实是谁,略微哆嗦了一下后,点头如捣蒜,“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陈行点点头道:“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待你下差以后,我会在小樊楼设宴款待你,你届时可一定要来。”
王荆赶忙道:“下官惶恐,下官一定到,一定到。”
陈行又点了一下头,笑问王荆,“要不要请舍弟作陪?”
王荆一张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脸,“下官惶恐,陈录廪公务繁忙,就不劳烦了吧?”
陈行呵呵笑道:“也是,他确实公务繁忙,那就不让他作陪了,就是怕怠慢了你,你心里不痛快。”
王荆赶忙摇头,“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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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荆明显的怕陈氏二郎陈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