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平安离开方橙家时,心中感慨万分。
不由得想起那句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十年前,他还帮马志鹏搭窝棚住,他爷是甲长,他暗暗心中自豪。
十年后,马志鹏掏钱借给他,他是甲长,他心中暗暗自卑。
一家人,这个族长甲长不好当。
上面有作妖的长辈,中间有计较的兄弟,下面没有出息的小辈。
与马志鹏比,比不过啊!
这一回到家,她娘就说“快,借来了吧?给你舅,让你舅把你表弟领回来。”
马平安把银子往桌上一放,他舅立马抢在手里,拿着冒雪跑了。
他娘在后面喊:“慢点,别摔了。真不让人放心!”
“不放心,您可以跟着去。扶着他,背着他,抱着他……他可是你的心肝肉,比儿子孙子重要多了。”马平安面无表情的对他娘讲。
他娘道:“说什么瞎话呢?你们都是我生的,孝敬舅舅有错吗?”
“孝敬舅舅没错,但我们是孝敬吗?你简直是给我舅舅养了一窝奴隶,除了给你养老,还得给他养!”
马平安不稀看他娘,转身回自己屋里了。
老太太刚想哭嚎,想到没人听,天又这么冷,也回屋爬炕上暖和。
…………
马志威在马平安家吃了半年饭,才回自己家做饭吃。
没人管着,把隔壁的马志明家偷的够呛。
这两年来,咸菜缸也放在屋里了。
冬天还好,夏天那个酸腐味。
王氏许久不骂的声音又起了。
马志明的三弟四弟搬到新屋了,马志明与二弟在老宅子伺候老娘。
抓着马志威偷东西有十次多了。
偷个咸菜疙瘩,抽个鸡蛋,偷绳子上的衣服,偷晒衣绳……你打他吧,显得你斤斤计较,就这么点东西;不打他吧,你这心里膈应的不上不下!
口头教训,人家低头不听。
今年夏天,马志明与二弟脱了泥积有近千个!盖房,离了这老屋!
到时候,把自家房子这儿都拆了,石头砖瓦全都用到新房子上。
留下马志威那一支的房子,到时候看他再偷什么。
…………
侯先生这么大雪,也没有闲情逸致煮雪泡茶。
他的夫人女儿还有小外孙女坐在他对面哭个不停。
“爹,我不跟他过了!他不是人,你看他把我打的。就因为我生了个闺女,她娘成天阴阳怪气的骂我!不会生儿子的瘪货。我不服气回了一句嘴,他就一巴掌扇过来了。”侯银瓶又气又悲的跟她爹撒娇。
侯夫人也抹着眼泪望着男人。
侯先生叹息道:“先把孩子哄着别哭了,咱再从长计议!孩子哭吵得我脑门嗡嗡的。”
能有什么法子?
当初归闺女选的,要年岁大的,个头比自己高的,白静斯文的,要言语文雅的……杨百川全都是。
现在也是,白静斯文因为不下地干活,言语文雅,是二十多岁了也不科举,天天赖在这私塾里,与一群,十岁上下的同窗比高低。
杨里正都不管,他管个屁!
…………
这么大的雪,马小黑围着方橙一个劲蹭,向她表示,要出去要出去。
马小黑算是半散养,方橙便放它出去了,估计两三天不回来。
系统乐道:撵山狗,上山容易收狗难。
确实,但方橙一般让它在树林里玩个够。
这雪又下了两天,都快有三尺深了。
马小黑回来了,在街门外叫。
马志远去给它开门,还收进两只兔子来。
小黑进屋后,趴进自己的窝里呼呼大睡,任由张骄揪它耳朵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