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语气，明显还有些遗憾和不耐烦。
人鱼像是能够听懂人话，听到老板娘这样说，气得又龇着两排大白牙，漂亮的大尾巴猛地左右一甩，将整个水晶柜子打碎不说，还把部分渣滓和水甩向老板娘身前。
老板娘只是一个抬手，便拂去那些东西。
反倒是那条人鱼，由于扫去了大部分水，只能狼狈地整个贴靠在墙角，被要死不活挂在上头。
老板娘冷笑一声：“你想自杀，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她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只铃铛，摇一下，铃铛便响三声，人鱼听到铃铛后，猛烈地摆动鱼尾，扭动身子，想要挣扎出去。
可惜那只铐着的手镯异常坚固，哪怕它挣扎地手腕满是血渍，都没能将手镯解开，最后只能颓然地喘着粗气，眼神逐渐涣散起来。
老板娘瞧见人鱼似乎意识已开始溃散，于是走上前，想要将它解下来。
突然，人鱼猛地睁开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朝着老板娘的脖颈处，张着自己的血盆大口，亮出那森森白牙，直接咬上去。
它着一口直接咬在动脉上，老板娘只来得及挣扎踌躇，人鱼却像是逮住人便开始吸血一般，片刻时间就将她的血液抽去大半，人早已香消玉殒。
天呐——
祁欢不由得吞一口口水，唯恐这一口咬在自己脖子处。
其余几个人马上反应过来，飞快制止这条人鱼，其中一人一巴掌拍在它的后颈处，可惜这人鱼只有一只手是被绑着的，另一只还能够动弹。
它飞速将朝后攻击自己的人抓到地面，能够撕开鲨鱼的手掌，捏上那人的脖子，毫不犹豫，直接捏碎了这人的血管。
现在，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这两人没有轻举妄动，其中一人道：“你刚才用了妖嘲，现在继续杀人，只能消耗灵力。再加上没有了水，只会死亡得更快，放我们离开，我们可以把你送回水里。”
哪晓得这只人鱼用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竟然将一直铐着自己的那只手铐扯断了。
原来它竟是可以扯断的？那为什么之前不跑呢？
祁欢皱着眉头，有这样的力气和灵力，还有那尖叫的攻击手段，不应该被抓住才对。
可很快，祁欢就明白了。
这只人鱼挣脱掉手铐后，手腕上的鲜血仍在不停地流出，没了束缚，整个身子连同鱼尾一起跌在水晶柜子的底部。
它的鱼尾不像人腿那样可以站立，所以只能慢慢挪出来。
那两人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目光中看出悲戚之感，他们现在知道了，这只人鱼已抱着必死的决心。
于是他二人不敢再上前，飞快逃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只是走的时候，带走了老板娘的尸体。
祁欢见所有人都走了，这才从高楼上下来，仍是躲在暗处。
那人鱼用两手撑在地上，爬出了水晶柜子，朝着祁欢所在的巷道望了一眼。
祁欢明明站在黑夜中，可看着人鱼望向这边的目光就知道，人鱼可以看见自己。
然而这次，人鱼再也没有向祁欢求救。
它只是深深地回望一眼，那种绝望的，渴求自由的目光，仍叫祁欢心头一颤。
这只人鱼，想来最后会脱水而死，至于童话故事中化成泡沫，显然不太可能。
祁欢想了想，还是靠近它，问着：“那个，你想去哪儿？”
他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祁欢可没忘记，这只人鱼曾向自己求助，但是自己一口回绝了它的事情，至于刚才老板娘由于靠太近而被杀害的场景，祁欢也绝对忘不了。
然而人鱼并没有理会祁欢，它仍独自往东南方向爬去，身后鱼尾拖出一条长长的血路。
祁欢看了那边一眼，便知道它选择的路线是距离护城河最近的，它想回到护城河，哪怕最后重伤不治，死在那里。
该救还是不救呢？
这是祁欢目前面临的最大难题。
如果，周周在他身边就好了，一定可以给自己很多建议。
等等！
祁欢很快否决自己的想法，是啊，如果周周在身边，纠结的肯定不会是救还是不救，他纠结的应该是，这人鱼自己要还是不要！
在《不离洲·异物志》中记载的人鱼，说能够做药材，想必这条大尾巴，还有身上这些东西，哪哪儿都是能用的。
反正它都快死了，自己就应该给它藏起来，死了就拿来炼丹！再不济，总可以来炼点儿什么东西。
祁欢想明白后，瞧着四下无人，果断折返回去，趁着它不注意，给敲晕过去，弄进了自己的灵域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