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某处闹中取静之处。
这一院子坐落于繁华落尽地段,却用着大手段做着取幽静入奢靡之事。
已是午夜梦回之时。
大多数松江府人忙碌了一天乞活,现在也是早已休憩。
但此地灯火通明,歌起舞兴,半点都见不到停歇气息。
若是前往,能瞧见黄花满地,白柳横坡,有小桥通若耶之溪。
走完曲径接天台之路,看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翻,疏林如画。
在那画中,却有一位冠如白玉的少年,依靠在少女的腿上。
只见他束发银冠,勒着双龙出海抹额,穿着白蟒箭袖,围着攒珠银带,面若春花,目如点漆,端的一副上好卖相。
但这厮本是个嬉笑怒骂的性子,现如今的表情已是很是难看。
旁边两位侍奉捶腿的姑娘,背后发麻,却也没有办法,只想着这位冤家等下作孽的时候别太过荒唐。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位在台上的妍儿姑娘唱曲儿时候打起【灵机】的男人,这才发觉过来,赶忙过来赔礼道歉。
“玉哥儿,不好意思,扰你兴致了。”
“你也知道,我下面的家伙全都是些吃干饭的废物,一有事情,就止不停歇得来寻我.......”
一面说着,一面拿眼睛不住的觑着少年郎。
一边瞧着,一边心里泛酸水。
怎么人与人的差别能这般之大。
同样都是一家的种。
为什么面前这少年卖相这般好,不仅如此,还是个鼎鼎有名的【天命者】。
甚至就旁边两个给他捶背揉肩如同女仆一般的,在松江府里也是有名的大家闺秀,但是就愿意不顾别人闲话,大晚上陪着他,做着这般事情。
念头到了这里,这位名义上做叔叔的,心里头的酸水儿都快淌出来了。
但是那玉哥儿不理不睬,甚至还抽空喝了两口杏子糖粳米粥,来漱一下口。
这等做派。
让这做叔叔的,实属有些尴尬起来。
但他又不敢说话。
毕竟就算是上面台子上唱戏的女子都知道,这府上,二公子就是个没有用的纨绔,府上接连南北的生意里,老爷也只把最破落的生计给他。
否则。
又怎么会身边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要跑去北面找些登不上台面的粗汉.....
倒是另一位坐在旁边的,容貌端的上佳的女子见了,假意笑道:“一家子骨肉,说什么抱歉的话语。”
但这做叔叔的跟着笑了一下后,却发现少年依然一副怅然无趣的样子,也觉得糟糕起来。
他知道。
在这府上,就连他那位做过阁老的父亲,有时候都能罪,但就是不能得罪这位被称为“家中宝玉”的少年。
否则跟在他后面舔着臭脚的莺莺燕燕,暗中少不了绊子给他......
想到这里。
他也只得心如刀割得说道:“玉儿,我刚刚这般讨扰,搅了你的兴致,不是因为其他,就是因为我寻到一位姑娘之事,被一和尚插手了!”
这公子哥听到这,也是翻身从女人的腿上爬起。
“姑娘......姑娘好啊,这世间就是姑娘们才让它变得清清白白,是什么姑娘,二叔定下让她来府上了?!”
这二叔听了,心里头啐了一口,还不等说话,那刚刚让他平躺腿上的女子也是吃味起来:
“呦,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怎么?玉公子连姑娘都没有见到面,就已经失了心魄了?!”
那玉公子刚刚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此刻立马在这女人面前投降起来:
“我的好姐姐,世间的姑娘这么多,你难道醋都能吃完不成?”
“但是吃了也没事,你的好她们都比不上!”
这女子哼了一下。
“我可不知道,我有哪里好的!”
这少年郎脸庞凑到她那玉坠子一般的耳朵,在她飞霞燃起的脸庞边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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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好姐姐,你的唇儿最好,比那蜜都甜!”
说着说着。
二人居然就直接在这堂上玩耍起来。
众人旁若无物,也就这么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