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开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这地方会是什么样子。
但现在来看,却也是有些失望。
此地荒废,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世界,四周静谧得只剩下风声。
也只有月光透过破碎的屋顶和窗户洒进来,在混凝土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如同鬼魅在舞动,才能配得上它这些年的都市传说。
常开与林春生他们走在这里。
脚下的每一步都伴随着轻微的回响,在空旷的厂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过还好,林春生与黄茵兰的叙说倒是给了周遭一点声音,也不至于使得这里太过寂静。
林春生情绪这般甚至都不用他说,常开也能猜到为何如此。
无非就是这些年来。
他与胖婶,对自家那位老爹的所有祭奠,都只是在外面进行的。
这厂区。
心里面魂牵梦绕想着去了无数次,但因为那等现实而不能去,所以现如今才这般反应。
但黄茵兰却不一样,她望了眼周遭,墙壁上的涂鸦和剥落的油漆见证了这里曾经的繁华,现在却只有锈迹斑斑的机器和散落一地的零件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常哥儿,大郎也是夸了你一路,说你脑子好使,有什么问题问你准能得到答案......”
她一边走着,一边也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答案,一行人的速度也是走得极快,最外围区域已经走过,现在已经到了一个遮着风雨的地方,只是天花板上垂下的电线在夜晚倒像是一条条蜿蜒的蛇,却也平添了一份阴森。
常开提着电筒。
光束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的方向。
光柱所到之处,一切都从黑暗中显现出来,但等他走后,却又迅速被抛在身后,重新融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似乎他的一切努力全是白费一般。
这也让常开走得越发唏嘘起来。
他听到黄茵兰的疑问,先是沉默,接着又是突然开口:
“黄姑娘,你应该是聪明人。”
这等回答一出。
黄茵兰整个人,也是哭得梨花带雨一般。
林春生倒是吓了一跳。
“黄姑娘,你怎么了.....”
常开翻了个白眼,只当自家养了个蠢货兄弟。
但他又不好替黄茵兰言语,只能沉默着听着后面两个人,或者准确来说,就是林春生这个蠢蛋,在那边拙劣的安慰。
只是拙劣的林春生再怎么努力,也没有止住少女的眼泪。
甚至说在了些什么“你父母也不希望你难过”这等话语,更是让黄茵兰哭得更加厉害起来。
常开倒是瞧了瞧周遭,也觉得安心起来。
若是此处真有什么别的智慧物种的话,听到这等哀嚎大哭,想来也不敢过来吧。
常开刚想说些什么。
黄茵兰却已经止住了。
“大郎,常哥儿,不好意思,我只是想起自己境遇,念及自己祸及家人,实在是难以自持。”
“什么祸及家人?茵兰,我怎么越听越不懂起来。”
林春生就像个傻狍子一样摸不着头脑,但黄茵兰还好,也算是心善着解释。
“其实一开始我就想.....我黄家经营这些年,也算是小心谨慎,怎么会突然惹上了祸事,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人要图我们家财,所以阿爹听到点风声后,就与爷爷一同去花溪黄氏投献。”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边早上刚去了,人家接待的好好的,下午黄家就把东西给送回来了,还不等阿爹他们商量出个什么,第二天,灰狗们已经上门了。”
黄茵兰她的双眸还残留着泪光,微微泛红的眼眶透露出刚刚经历过的悲伤。
“这....这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吗?”
林春生还是有些不解,他一长串话听得懵懵懂懂,就感觉又回到了公塾里读书一般。
或许是这等记忆作祟,他连忙求助起了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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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哥儿,我听不懂!”
常开抬起头,顺着光束看向前方,那是一片低矮的楼房——或许曾经也高耸过,但在爆炸的余波下,只能低头。
他言语顾左右而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