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难道老公竟是这样的人?一面在心里鄙夷我出卖身体,一面却又把我当成赚钱的工具,直到做完手术之后,再来把我这个“丢了他颜面”的人踢开?我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直愣愣的发着呆,心里仿佛有堵高墙轰然倒塌。
惊涛骇浪不断的席卷着全身,头脑嗡嗡作响,好像随时又要昏过去。清子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眼圈似乎也有些红了,低声说:“敏敏,你别太伤心了。
世上的还有很多好男人的,你丈夫不懂得珍惜你,你就再找一个更好的给他看”我再也忍耐不住了,突然伏倒在她怀里,再一次的失声痛哭,泪珠大颗大颗的滚了出来。
清子忙张臂搂着我,不停的柔声安慰着,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的止住了哭声。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清子皱了皱眉头,站起身开了门,穆子鸿又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种歉意和不安混杂的表情,吞吞吐吐的说:“敏敏,我真是对不起你,不过不过就算你再怎么骂我,我还是要说”
这时我的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木然说:“算了,穆先生。这一切都是命,我也不怪你了”穆子鸿脸色有异,欲言又止的说:“敏敏,刚才医生替你做身体检查时,有了个意外的发现”
他停顿了一下,低沉着嗓子说:“原来你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什么?”我全身剧震,颤声说“你是说我我有”
穆子鸿重复了一句:“是的,你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我披头散发,情绪再度激动的喊了出来:“我不要这个孩子我要堕胎!我要打掉它!”
“恐怕不行。”穆子鸿艰难的说“刚才医生说了,由于先天性的原因,你不能做人流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这句话无异于又一道晴天霹雳,把我震懵了。我张开嘴想哭,可是眼泪却仿佛已经干涸了,再也流不出一滴来。
“敏敏,你没事吧?没事吧?”清子紧张起来,不停的摇晃着我的手。
“我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我失神般喃喃着,问别人,也是在问自己。
然而病房里却静悄悄的,没有人能回答我的问题
我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只是睁大两眼望着天空出神。
清子一直陪在我身边,寸步也没离开。她大概是怕我情绪不稳定,想不开去寻短见。其实我是不会的。经过这么多的打击折磨,我已经变的有点麻木了。既然命运注定了是这样的残酷,我也只能逆来顺受。
第二天下午,我就恢复了进食,喝了杯热牛奶,吃了几块饼干后,我沉沉的睡了一觉。
几个小时候后我自己醒了过来,感觉精神上好了一些,看看窗外,已经又是万家灯火的夜晚了。
我起身下床,问清子能不能开车把我送回家去,她爽快的答应了。
二十分钟后,我已经站在了家门口,和老公面对面的相互凝视着。才一天不见,他看上去就像是老的多了,满身的烟味酒气,一脸胡子拉杂的落魄模样,睁着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
显然,他和我一样,也是一夜未眠。
“敏敏!”一打开门看见是我,老公的两眼就亮了一下,似乎有激动的表情飞快的闪过。
这被我敏锐的捕捉到了,女性的直觉告诉我,他还是舍不得我的,内心深处是在盼望着我回来。
看他此刻那哀伤而又怜爱的眼神,仿佛是在说“敏敏,不管你犯了什么错我都已经原谅你了。回家吧,我们一切从头开始。”我心里不由重新燃起了一线希望,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再一次粉碎了我可笑的幻想,证明这不过是我在自作多情。
当我用颤抖的语声告诉老公,我已经怀了身孕,并且不得不把孩子生下来时,他的脸色立刻变的十分可怕,原本的一点温情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狂怒的红潮涌上面颊。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打的我半边脸火辣辣的疼痛。老公咬牙切齿的扑了过来,抓住我的双肩嘶吼着:“你这个贱货!我很努力的想说服自己原谅你,可是你你还要生下别的男人的孽种,你叫我怎么忍受!你说叫我怎么忍受!”
我的希望彻底破灭了,一声不响的任他愤怒的骂我,摇晃我,只是紧紧的咬着嘴唇,作好了被痛打一顿的心理准备。
不料老公的动作却慢慢停顿了,血红的眼睛瞪着我,突然转身返回了屋里。
接着房间里有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过了大约两分钟,一只大箱子突然从里面掷了出来,箱盖被撞的掀开,乳罩,内裤和毛巾等小物品掉了一些在地上。
“这是你的东西,带着它们滚到你情夫那里去吧!”随着这声充满鄙夷的怒吼,大门“砰”的在我面前重重的关上了。
热泪涌出眼眶,我俯下身把物品收拾好,拉着箱子默默的下了楼。那震耳欲聋的关门声久久的在我耳边回响着,仿佛是在隆重的宣告着我和他十多年婚姻的终结。
清子的车还停在原地没走。她像是早就料到这结果,马上下车迎了过来,抢着把我的箱子放进了她的后车厢里,然后硬把我拉上了车。
我仿佛已经失去了魂魄似的,任由她替我安排着一切。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一颗心飘飘荡荡的找不到着陆点,眼睁睁的看着她发动车子,在夜色下娴熟的驶到大街上,加入了拥挤的车水马龙中。
“这是去哪儿?”我眼光茫然的望着窗外,随口问道。
“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清子避重就轻的回答,好像有点神秘的样子,我也就不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