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见果然将元枚擒了回来，忍不住摩拳擦掌，大为兴奋。
然而仅仅是过了盏茶功夫，他瞧着元枚的样子，表情忽然变得奇特，眼神里竟是充满同情，如同看着一只即将躺到屠宰床上去的猪猡。
元枚勉力抬头，冲着吴昊喝道：“你这猥琐的小瘪三！看什么看？老子死便罢了，尔等休想从老子嘴里得到一句有用的话！”
吴昊大摇其头，连连叹气，回道：“非也非也！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不说实话，我只是……比较同情你而已！”
元枚忍不住瞪圆了肥脸上的小眼睛，仿似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气急败坏地笑道：“哈哈哈，同情我？！世上只有我元某人同情别人，哪里轮到你这瘪三来可怜我？！”
吴昊似是不知想到了什么，双肩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浑身恶寒，嘴中喃喃念道：“可怜的人儿啊！你为什么要生在这个世上？死到临头，兀自嘴硬！须知，死亡，并不是这世间最可怕的事情啊！”
……
半晌后，左丹奴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裳，单手摸着铮明瓦亮的钻头脑袋，从偏房里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元鸣大感奇怪，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我说老左，这深更半夜的，你回来后又是洗头漱口，又是捯饬半天，还换上了新衣裳，容光焕发的，敢情是要出去找姘头约会？”
左丹奴心情大好，哈哈笑道：“左某正是要赴约……嘿嘿，生死之约！”
说完，他弯腰一把提起元枚的左脚，将其往偏房内拖去。
吴昊盯着在地上滑行的元枚的肥脸，将食指放在唇边，嘘声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然后悄悄眨了眨眼睛。
元枚受到挑衅，兀自嘴硬不停，冲着吴昊喊道：“你个蠢货！痴心妄想！老子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吴昊嘴角上扬，微笑着向元枚伸出五指，接着又比划了一下。
元枚不明所以，忍不住问道：“你……”
然而语声却戛然而止，他被拖进了偏房，然后“砰”地一声，左丹奴重重地回身关上了房门。
瞧着吴昊将五根手指比划来比划去，元鸣不由一头雾水，跟元枚一样不明所以，问道：“啥意思？呃……难道你是说元枚可以在老左手下坚持五个时辰吗？”
吴昊嗤之以鼻，白了元鸣一眼，好整以暇地说道：“真是站着说话腰子不疼！你开什么玩笑？你当老左那家伙是吃素的？”
“无孔不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无孔不入？还说什么坚持五个时辰？真是好笑！”
就你这厮废话真多！元鸣忍不住大翻白眼，心中腹诽不已，“那你伸出五个手指是啥意思？”
“煮熟的鸭子，嘴硬！我的意思是说，元枚肯定会哭爹喊娘地连续招供五次，而且从头到尾，一字不差。”
吴昊倒背双手，喟然长叹，幽幽地说道。
……
恶人自有恶人磨，世间因果报应，丝毫不爽。
偏房内，左丹奴将元枚小心地摆放在床上，手法温存，有如对待初恋情人。
元枚双目微眯，对左丹奴正眼都不瞧一下，任其动作，蔑视之意显露无疑。
左丹奴慢条斯理地从腰间硕大的革囊中掏摸出一副薄如蝉翼的手套，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他将手套仔细戴好，然后又盯住元枚，从头到尾打量了片刻，竟忽然伸手，脱起元枚的衣服来。
直到这时，元枚才真正地大吃了一惊！
他双眼圆睁，浑身肥肉都在微微颤抖，如同平静水面上荡开的涟漪。
似是终于想起了对方那骇人的绰号和恶毒的名声：无孔不入！
元枚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嘴唇嗫嚅片刻，终是横下心来，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左丹奴将元枚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又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灯光下，刀尖锋锐处刺目的寒光戳疼了元枚的眼睛，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要作甚？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左丹奴摇了摇头，嘿然笑道：“你什么都不需要说！而我也什么都不想听！待会儿，等我施法时，便会自动关闭六识，到时候，任你喊破天也没人会听的。”
左丹奴举起小刀，专心致志地给元枚剃毛理发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就将元枚周身给刮得毛都不剩下一根，干干净净。
死猪不怕开水烫！
元枚早已豁出去了，冷哼道：“乖儿子，想不到元某行走天下多年，期间过手的女人无数，也曾生下过三男两女……到得头来，竟是你这孝子贤孙来给老子洗澡送终！”
左丹奴置若罔闻，专心致志地工作，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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