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风。”
徐易容也没问去哪，顺口就答道。
他这段时间像是老了十岁，窝在这里就没怎么动弹过。
抓虾网已经卖掉，他获得了一大笔钱。
但他的事业没了。
这间屋子他没有退租，每天醒了就呆在这儿，看着天空发呆。
陈诺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五道口街道上那些摆摊的女人，
“看到了吗？”
“没兴趣。”
徐易容摇了摇头。
陈诺啧的一声：“不是喊你看女人，是喊你看那些摊位！”
“什么意思？怕我饿死，要我去楼下摆个摊？”
徐易容没好气地道。
“要我说你真是该输，满脑子沉浸在自己的认知里，抓虾这种精细化阅读需求的网站，你觉得真的有实际的用户需求吗！”
陈诺要离开了，所以讲话也放开了许多，以前不好说的一些话，也趁现在都倒了出来。
听到他的斥责，徐易容陷入了沉默。
抓虾卖掉之后的这段时间，徐易容思考了很多。
他之前的履历非常光鲜亮丽。
北大本科，斯坦福硕士，在IBM研究院做数据挖掘。
从国外刚回来的时候，他自信心爆棚，完全看不懂国情，甚至认为大家消费都是不在乎钱的。
他满眼看到的都是舒适生活，觉得什么都有人在做了，只有个性化阅读这个需求还有，于是创办了抓虾。
现在回想起来，感觉真傻。
抓虾是一个什么网站？
用户只有5分钟，通过抓虾，可以在5分钟内看完100条咨询。
他觉得这个需求很强烈，做了之后才发现，根本不是。
用户又不要考博士，有强烈获取知识的愿望，大部分用户阅读的目的就是娱乐。
仅仅为了娱乐而已。
如果有5分钟的时间，他们想读多少就读多少，5条也行，3条也罢。
非要他们读100条，他们脑子又没病。
抓虾从需求端开始，就是个错误。
后来只是凭借着优秀的技术团队，让这个错误多活了两年罢了。
但想到这里，徐易容还是没想明白。
“这和摊位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解地问道。
陈诺站在玻璃窗前，指着下面：“你仔细看。”
徐易容眯起眼睛，往楼下看去。
五道口的街口很繁华。
特别是每到临近下班的时候，马路两侧就多出来许多小摊贩。
摊子上卖的也不是什么高端产品，就全是些女性饰品和花花绿绿的服装。
每天都有一大群年轻姑娘围绕着这些小摊流连忘返。
见徐易容看得入神，陈诺问了：
“你说这是不是需求？”
徐易容点点头：“毫无疑问。”
“比抓虾那种抓瞎的需求要好吧？”
陈诺笑到。
徐易容长叹了口气：“好得不止一星半点。”
陈诺点点头，说道：“后续我会开展一个相关的项目，如果你想来，我随时欢迎你，如果你另有打算，我也祝你顺利。”
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徐少。”
他插着裤兜，跨过倒地的扫把，推开331的大门，一只脚迈出了门槛。
“你公司的新地址在哪？”
身后忽然传来徐易容沙哑的声音。
陈诺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