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波旁王室在大众宣传中一直是枉顾法国利益的列强买办或者说代理人,可我认为这个说法有失偏颇,至少路易十八第二次入主巴黎后并不是像宣传得那样昏庸与堕落,相反,他很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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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个精明法?”夏尔把最后一点法棍吃完,听得很认真。
“他应该也是意识到了那些被称之为‘新贵族’和金融贵族的群体的力量,故在他第二次入主巴黎后并没有像阿图瓦伯爵那样直接没收地产扶持教会搞历史倒车,相反,他颁布法令让这些人每年额外支付款项用以补偿旧贵族,而他则承认这些新贵族土地与财产的合法地位。”
“听你那么说,我想起在圣西尔的一个叫弗朗索瓦的好友,”夏尔说道,“他爷爷革命前是贵族的佃户,革命后那个贵族逃去国外,而他乘机强占了对方的土地,帝国时期他被宣布继承那个贵族的头衔。顺带一提,他爹是中央银行的,也就是你说的金融贵族。”
“是的,正是这些人构成了帝国的核心阶层,也是他们鼎力支持我父亲也就是你叔父十余年的对外扩张。”
“嗯……说起了,你聊了那么多路易十八的事,怎么还没说到你呢?”夏尔有些急了。
“别急,这下就到了,”瓦莱夫斯基朝他摆摆手,“适时妥协让路易十八保住了王位,之后他便开始积极参与国际事务想恢复法国在欧洲的影响力,同时也是尽可能地限制其他列强势力进一步的扩张,虽说维也纳体系阻止他更进一步,可他也算尽可能地在影响欧洲格局。”
“所以这和他从沙皇手里保你有什么关系?”
“你应该知道父亲在当皇帝期间曾经为了拉拢波兰人的支持而勒令沙皇和普王吐出原波兰的领土建了个华沙公国吧?”
此话一出,夏尔没有再抱怨,而是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小会,随后便恍然大悟道:
“我懂了,和波兰有关!”
瓦莱夫斯基赞许地点了点头:“是的,即使维也纳体系下华沙公国重新被瓜分,可路易十八也依旧在悄悄扶持波兰复国势力,为的就是遏制沙俄的进一步扩张,而这也是他在我逃亡法国后愿意庇护我的原因之一。”
“哦……他受体系所限无法做出更直接的举动,所以看上了你的波兰贵族身份,想通过庇护你来讨好波兰人。”夏尔分析。
“嗯,这是第一条,”瓦莱夫斯基说着在竖起食指的前提下又抬起中指,“第二条就简单多了,因为我是私生子,明面上又和波拿巴家族没有联系,他觉得我不会像夏尔你这种正统波拿巴后裔一样威胁他的统治。”
“我觉得你说错了,与其说你不会威胁他的统治,倒不如说是庇护你这个拿破仑私生子有利于他讨好国内的波拿巴同情者吧?”
“也许你对。”瓦莱夫斯基把手放下,笑着地点点头。
“路易十八放过你了,查理十世呢?你去法国应该是1824年,当年路易十八就死了。”
“嗯,那时候路易十八已经病得下不了床了,几个月后他弟弟阿图瓦伯爵就继承了王位,”提到查理十世,瓦莱夫斯基脸上便没了笑容,“他是个极端的反波拿巴分子,路易十八没死时我还被允许住在杜伊勒里宫,他一继位就把我赶了出去。”
“我还以为他会杀你。”
“如果可以他肯定想杀,不过他虽然蠢但好歹不是西班牙哈布斯堡的卡洛斯,也知道贸然杀死我会导致什么后果,所以他在赶我走后也没有多做什么,不过任何稍微公共一点的职位我都别想参与了。”
“啊!”夏尔失声叫道,好似遭到晴天霹雳,“我还想着让你帮我搞到个法国假户口呢。”
“法国假户口?你不会是还想回法国吧?”
“当然,不然我可是愧对波拿巴后裔的身份啊,”夏尔说完,微微抬头向右偏看向远处,“就像老妈说的一样,波拿巴家的后裔不能忍受一辈子甘于平庸,既然我的叔父曾当过皇帝,那我没理由不能再次成为法兰西的主人。”
瓦莱夫斯基跟着转过头看去,在距离沙发的位置最远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画中一身戎装的威武男子骑在一匹白马上,摆着英武的姿势望着客厅中的夏尔和瓦莱夫斯基。
出自名画家雅克·路易·大卫的名作,《拿破仑翻越阿尔卑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