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为了生存之道,幕三两就爱打听些不为人知的消息,就这么三番五次的,罗守备连家里埋银子的地方都告诉她了,更别说秘道了。
这位带着她走过好几次……
完全毛毛雨啦!!
“……你还真是个人才。”姚千枝上下打量着幕三两,忍不住开口赞她。
有这等魅力,亲和力和话术,眼前这女人,简直是天生的间谍啊!!
伸手扶起幕三两,给了她个赞美的眼神,姚千枝转头望两人,“那……咱们看看。”她提议。
“泽府城久攻不下,终是困局,军中粮草已然不足,不拘此事真假,依然值得一试。”霍锦城应声。
云止半垂着眸,沉吟半晌,最后点头道:“好。”
他这一声应承,整个营地都跟着‘转’了起来,私查细访,轮番试探……直至次日清晨,顶着半升的太阳,一行三百人的精英小队,偷偷潜入禁风岭荒林之中!!
他们的目标就是偷开城门,诛杀贼首。
为首领军的,除了云止外,便是姚千枝了!!
云止乃首领将军,困守两月余,憋的够呛,赌定要去,谁拦都没好使,至于姚千枝嘛,则是霍锦城死劝活劝让带上的。
目的,自然是立功——额,不对,是保护云止的安危了。
——
泽州府衙,义军首领段义像个磨盘一样,在大堂里急匆匆来回转悠。
他双手抓着头发,气喘如牛,面红如血,脸上的表情如困兽般狰狞,从墙的这头走到墙的那头,他把沿路途中所有的障碍物踢的‘咣咣’作响,偶尔停下脚步,将手中撸掉的头发放在桌面儿上。
“为什么??这都两个月了!!安愧那废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当初放他去旺城,为的就是充个眼线,做个后手!!怎么这会儿我们落难了,他竟然还冷眼旁观了??”
“难道他以为朝廷狗官拿下我们就能满足?会放过他??真他娘的扯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他放声大骂,一时激动撸掉好几络头发,把桌子踢的‘咣咣’响,“没用的废物,当初求老子的时候哈巴狗一样,现在!!忘恩负义的狗,真不该看他姐的面子,就该活剐了他才对!!”
安愧——段义的亲小舅子,挚友同乡,曾经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被姚千枝大刀抹脖子的人。
“将军,您快息怒吧,到底旺城离晋江城近,说不定是加庸关那边派了兵,把安大人给困住了。”段义身边,就有人劝他。
“呸,臭不要脸的!!老子给了姓姜的多少好处?金银珠宝成山成堆,人家都说不打他!!还困个屁?就是他看老子要输,没卵子的怂了!!”段义拍瞪圆眼睛,拍桌子敲案。
“将军,不一定,真不一定,狗官们都是说话跟放屁似的主儿,拿了银子不办事太正常了,安大人肯定是遇着麻烦,否则不可能不带人来……”身围人尽心尽力的劝。
然,段义一门心思认准了,铁打的不信,“你放屁!!他……”不过,一句话没说完,屋里突然响起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你还是信他吧,安愧没背叛你,他确实是被杀,旺城都让收回啦!!”
“你胡说,旺城那么高墙,围都围个三,五个月,谁能杀的他?”段义没反应过来,还回头骂。
到是他周围的人警醒,“谁?是谁说话?”
‘苍啷啷’宝刀出鞘,他们快速围成一圈儿,放眼去望,就见屋里莫名出现了百多人,为首的是个金盔软甲的俊俏武将,说话的则是跟在他身侧的瘦小女人。
“是我在说话呀,怎么样?声音甜不甜?”那瘦小女人——姚千枝笑眯眯的举着刀,两步上前,刚想出于惯例飞段义脑袋,就见身旁金影一闪……
云止起飞般一马当先,冲在了前头。
那速度叫一个快!!兔子都是他孙子!!
疑?霍锦城不是说他这朋友是个文人,武艺很一般吗?看这脚力不像啊!!姚千枝挑了挑眉,颇觉疑惑!!
难道,她跟霍锦城对‘一般’的理解,不是一个等级吗?
云止冲的快,动手也快,他手里使的是把红樱长枪,一惯马上的兵器,穿着金盔软甲,肃着一张俊脸,跟段义飞快的过了八,九招……
差点让人家一剑捅了心窝儿!!
得亏身上的软甲给力,段义那剑还确实次点儿,被捅的一个踉跄,连退好几步,云止小脸儿煞白。
疼的!!
姚千枝:看来她跟霍锦城的理解还是一致的,云止那身手,的确只能用一般来形容!!
多一点都亏心啦!!
“小娘炮子,软脚虾,哪儿个爷们裤裆没勒紧,把你给露出来了!!”瞧云止的打扮——通身正规军的模样,段义心里就明白这人是谁了,毕竟,朝廷的兵围了泽州府这么长时间,他在高墙上亦偷窥过这些兵的军容,不拘衣裳和兵刃,认的妥妥的。
不明白朝廷的兵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城里?到底哪儿出了差错!!段义并不笨,知晓自个儿手下都是些乌合之众,绝不是正规军的对手,约莫大势已去,便立起眼珠子,一边对云止大骂,一边手下使了狠劲……
意图捞个垫背的。
反正瞧这小娘炮衣著打扮,像个高官模样,长的还那么俊,抹了他,黄泉路上不孤单。
抱着同归与尽的决心,段义把手中两把剑耍的密不透风,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把云止祖宗十八辈老坟都撅出来了,气的云止那张素白的脸儿通红,紧抿着唇,枪舞的越发密。
两相缠斗在一起。
不得不说,做为掌权一方,手握数万乱贼的首领,段义是有功夫的,双股剑用的极好,力气虽然不大,步伐却精致,走的是唯快不破的路子。云止身手本就一般,还被从头骂到脚,没经过这阵仗,一时间,若不是仗着金盔牢固,软甲精巧,指不定都死几回了。
云止:我是文官啊!!打小儿练武除了强身外不为别的!!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平乱跟我有什么关系!!
韩载道,你这无耻老贼,不是因为你的话,我哪会落到这等境地!!擦,这份儿脸丢哒!!
段义发了狠,云止招架不住,且战且退,场面一时颇为慌乱,不过,许是人长的好就是占便宜,他都那模样了,竟丝毫不显狼狈,反有种凌乱凄凉的美,让人忍不住怜惜。
最起码,姚千枝就挺怜惜!!
“小娘炮子,受死吧!!”眼见云止露了破绽,段义表情凝煞,咬牙大喝,手中剑奔着他脑袋就来了。
“嘶!!”云止到抽口凉气,提枪去拦——可惜没拦住。
眼见两把明晃晃的剑冲着面门而来,他只感觉寒光逼近,凛风厉厉,刮的脸皮生疼!!
下意识的闭上眼,他把头一垂,打算让头上金盔承受剑刃,多少能有个活命的机会,不过,就在这一刹那,他心中暗自叫凉的时候,突然感觉腰间一紧,一条细弱而紧绷的胳膊伸过来,揽住他着软甲的腰身,手下使力,将他向后拽去。
双股剑擦着他的头皮过去,云止脚下踉跄,鼻端嗅到股清新体香,很明显是他兄弟锦城那意钟人的,心下有些慌,脚步却控制不住的‘呯’声撞到揽他那人的肩膀,那触觉,不似寻常女子般柔软,反而紧绷而有弹性。
仿佛都是肌肉!!
云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感觉刚才这人还摸我腰了!!
“将军小心。”扶着云止站住,姚千枝一本正经的松开手,肃身而立。
不过,背在身后的手却下意识的捏了捏。
——真细,好软,像大姑娘!!
“多,多谢姚女将。”云止赶紧道谢,被揽过的腰身仿佛着了火似的炙热,脸颊通红,像抹了胭脂的美玉般动人。
姚千枝:嘿嘿,嘿嘿,嘿嘿嘿!!
大美妞儿!!
——
有了姚千枝加入,段义很快就被劈成了好几个‘小朋友’,四脚朝天瞪了眼。至于泽州城内乱党们……不得不说,云止的战斗力虽然不怎么样,朝廷的军队还是挺强的,阵型整齐,威武霸气,奋战一天一夜,局势初步稳定。
诛灭反贼七千余,俘虏八千,剩余千把则四下逃散,不知去向了。
如今,整个泽州境,还流窜着万多的逃贼,不过那就是各州府官的责任,不归云止管了。
泽州城被乱党糟蹋的挺惨,百姓死伤无数,房倒屋塌,城外良田都被烧了不少,一朝平乱,云止便开始率军安民,又就近提拔了原泽州同知暂待府台之职,慢慢恢复民生。
不过,泽州城到底被乱党占了那么长时间,有名有姓的官员都死的差不多了,那同知还是素有民声,藏在百姓家土豆窖里才活下来的,一时间忙的团团乱转,云止无奈,只得向附近各州府借调了不少底层官吏,这才有时间喘口气。
终归,他是从燕京来平乱的,地方上的事儿,他哪怕能‘便宜’行事,依然不好插手太过,泽州城既然已经暂时恢复平静,他就该收拾收拾告辞了!!
当然,告辞之前,他还偷偷约了好友霍锦城见了一面。
并,碍于某些隐晦而不方便言说的原因,他特别避过了姚千枝。
作者有话要说:姚千枝:嘿嘿,大美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