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悦担心地扶着苏牧沄坐下说道:“大小姐,不如让奴婢也给您把把脉。”
苏牧沄疑惑地坐下,乖乖伸出手腕,难道真的是她克到了林朗?
“夫人,林老夫人,我家小姐确实也中了漆毒。”
宋时悦一番话,有人信,有人不信,林老太太第一个不信。
她眼睛一眯,拿起身段,审视地看着宋时悦,扬起了声调问道:“哦?那依你这么说,他们夫妻俩同在这屋子里住,为什么偏偏我的孙儿病得这么重?”
宋时悦见这老太太一把年纪还这么咄咄逼人,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奶奶,除了打扮不同,两个人脸上的刻薄和强势,简直如出一辙。
怎么人年纪大了,肝火都还这么旺?
面对林老太太的威压,宋时悦眼皮一垂,不慌不忙地回她:“从姑爷的脉象来看,他平日里就有肝气积郁,情志不调的症状,且时日久矣。
姑爷的年纪,好比大树长成,正要向阳而发,不知为何,体内却如此郁躁。
似乎树木周围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死死压住,不给阳光雨露,不让树木恣意伸展姿态
只一味捆绑束缚,让其不能舒展枝叶,自由呼吸,所以气滞脉阻,不能吸收元气。
久而久之,外表虽枝繁叶茂,根部却早已没有生气,不能继续为大树提供滋养。
这漆毒,恰似此时的一股寒风,趁虚而入,怎能不让大树迅速凋零?
而我家小姐,也有此等症状,只是症状较轻而已,时日久了,也保不齐会......。”
宋时悦看了一眼病床上浑身浮肿的林朗,不忍心再说下去。
苏夫人与苏牧青面面相觑,林夫人却仿佛被说中了心事,急切地拉着宋时悦,语气微颤:“那依你之见,此刻该当如何,才能救我儿子的性命?”
“驱毒,同时化解郁结,以解肝之抑郁。
另外要赶快搬离此屋,换个地方休养,等过了酷暑,高温之下漆毒散发,再搬回来即可。”
“不行!”
林老太太突然站出来高声强势反对:“这地方,是找了很厉害的风水先生看过的,最宜生男孙,令我林家枝繁叶茂,怎能说挪就挪?若是听了你的,以后我林家子嗣有损,你担当的起吗?”
“这?” 宋时悦为难地看了林夫人一眼,乖乖闭嘴,不再说话。
如果她执意要让夫妻俩搬出去,以后林家有个什么不顺心的事,都会怪到她头上,还会牵扯到苏牧沄和苏家,她可背不起断人子孙的罪名。
刚才的话,就当她没说好了。
苏牧青见林老太太咄咄逼人,早就忍她很久了,此刻她居然还分不清好坏,呵斥宋时悦,忍不住翻脸。
“下去吧,让你来看病的,又不是让你来看风水的,你懂什么?
既然这地方是老太太说的福地,就该一直住下去,直到老太太抱上玄孙,才名副其实。
只是我姐姐没这个福分,这宝地,还是留给后来者居住吧。”
说完,拉着宋时悦就往外走。
他们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受闲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