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还装的云淡风轻,心却猛然一阵猛跳,耳根也热了起来。
他垂下眼皮,憋了半天答非所问,只说出一句:“她......颇懂医术。”
苏夫人难得见到长子窘迫的表情,忍不住开心笑起来,苏牧青的表情越是不自在,她就越觉得有戏。
于是干脆直接表明心意:“我想,在你出征之前,为你二人完婚。
虽然时间仓促,礼仪难以讲究,但你放心,该有的礼节绝不会少,等你回来,再给你们大操大办。
这样以来,一则你可以放心出征,二则有她陪着我,我也可以指点她一些内务,三则......”苏夫人放慢了语调,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意思。
“三则,可以给苏家留个后,如果你同意,我即刻就去找时悦,问问她的意思,你觉得怎么样?”
苏家三个男丁都出去打仗了,前途未卜,战场上刀枪无眼,她心里担忧,想多一个保障。
可苏牧青听了这话却陡然变了脸色。
“母亲!”
他严肃地打断了苏夫人的谈话,握紧了拳头说出自己的想法:“儿子此去,吉凶难料,又何必搭上她的后半生?”
如果他能活着回来,自然会考虑这些,可现在,他不能这么自私。
苏夫人还想再坚持一下,却被苏牧青再次制止了。
回去的时候,气氛陡然变得有些沉默,宋时悦猜想,是因为母子俩想到了还在林府的苏牧沄,所以才一个个闷闷不乐的。
粮草辎重已然先行,苏牧青这边也要加快速度了,他的好友听说此次又要出征,仍旧上门为他饯行。
天气寒冷,四个人在贞吉院院内的木桌上,摆了酒菜,晒着太阳谈笑风生。
周自恒依旧热血,极力想跟着苏牧青出征,只是长辈以死相逼,令他不敢擅动。
壮志难酬,所以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席间只顾着喝闷酒。
周无涯拦不住,便提议大家吟诗舞剑,以助酒兴。
宋远襄一听,放下筷子连连摆手,摇头粗声嚷道:“哎,弄这些文绉绉的,我不会,你们自己来,我只负责喝酒吃肉,余下的,你们自己安排。”
周无涯伸出手指点点他,笑着揶揄:“你倒是会偷懒,不如算我一个,我来击筑,给牧青和自恒助力。”
说完便吩咐文初去取苏牧青的清尘剑,然后去拉周自恒的胳膊,催他起来作诗。
周自恒一甩袖,仰头又灌了一杯酒,愁闷地嘟囔:“你何时见过我作诗,不做!”
周无涯见他实在是请不动,便拉着苏牧青起来,文初刚好取来了清尘剑。
“牧青,你来舞剑,我这里有一首好诗,正配此时此景。”
周无涯从文初手里拿过苏牧青的宝剑,隔空朝他扔了过去,苏牧青伸手一把接住。
“哎哎哎,拾一,大少爷要舞剑了,可威风了,快来看!”
廊檐下,宝晴一脸兴奋地拉着宋时悦,往前走近了几步,像是分享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两人躲在柱子后勾头往那边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