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企鹅大厦高耸入云。
其三十一层的一个独立包间内，气氛庄重而又不失轻松。
黑檀木圆桌前，陆离正埋头于美食之中，尽情享受着每一口带来的满足。
能在这么严肃的环境中畅快炫饭的。
怕是只有他一个。
在他身旁，坐着的是端庄优雅的冷芷鸢。
而对面则是一位戴着细边眼镜、显得温文尔雅的男人——马哥，一个在表情包和新闻中经常露面的名人。
当然。
要问最出名的，还是那张‘想一想，不充钱你会变得更强吗？’的表情包。
马哥旁边黄仁安静坐如松。
作为灵境与鹅厂友好的沟通桥梁，他被安排到了这个场子里。
同时也是最局促的一个人。
马哥，这个在公众眼中颇具影响力的人物，此刻却显得谦逊有礼。
他并未打断陆离享受美食的兴致，而是先向冷芷鸢点头致意：“冷部长，这段时间在灵境还习惯吗？”
对于这位在游戏部门兢兢业业、贡献卓越的老部长，马哥心中有些愧疚。
然而，为了鹅厂游戏部门的未来，他不得不做出一些取舍。
正是这个取舍。
让他有机会与眼前这位看似平凡却充满潜力的年轻人共聚一堂，商讨合作计划。
事实上。
灵境的影响力，远超过外界媒体的判断。
这一点，马哥深有感触。
不然他那么大身份的企业家也不会坐在今天这个饭局上。
冷芷鸢站起身，落落大方地介绍道：“马总，这位便是我们灵境的老板，陆离先生。”接着，她又转向陆离：“陆总，这位是鹅厂的创始人，pony 马。”
陆离放下筷子，微笑着伸出手与马哥相握：“马哥，久仰大名。”
马哥也笑着回应：“陆离先生真是年少有为啊。”
陆离哈哈一笑：“以后出去我就可以向别人吹嘘马哥夸我年少有为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轻松而融洽，没有老一套的繁文缛节，只有真诚的交流与欣赏。
马哥对陆离的观感愈发不错，他问道：“陆离先生是否吃得惯深城这边的口味？”
陆离点头：“吃得惯，非常美味。”
简单的寒暄过后，包间内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陆离毫不客气地继续享受美食，他是真饿了。
片刻后。
陆离吃饱喝足，满意地擦了擦嘴。
这时。
马哥思忖了一会，缓缓开口：“说实话，我错估了灵境的潜力，错过了最佳投资时机。”
陆离摆手笑道：“那倒没有。灵境自从我接手之后就没考虑过任何加盟合作，从前不会，将来更不会。”
他直接而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让马哥断了染指灵境总部的念头。
成天被人惦记着，总不太好。
然而，马哥并未因此放弃。
他胸有成竹地继续说道：“所以我不会错过这仅有的机会。”
陆离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马哥，等待他的下文。
一旁的冷芷鸢似乎明白了马哥的意思，惊讶地看着自己曾经的老板。
马哥伸出手指，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是人就有欲望，是公司就会有目标。我曾多次思考过灵境的目标，上市？赚钱？扩张？整合游戏圈？”
“都不是。”
他握起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灵境是我见过的最独特的公司，有活力，有强大的吸金能力，又有超脱时代局限的审美。”
“所以，我一直在疑惑，这样一家公司既不想上市，也不想赚钱扩张，那么它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马哥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给场中人思考的时间。
陆离也确实在认真思考着他的问题。
“后来，我动用了一些人脉。”马哥继续说道，“发现我还是将目光放得太近了。”
“除了公认的R星，灵境在海外布局了大大小小上百家游戏厂商，合作的大厂也有数家。”
“同时创建了接入仓生产线，并且一直在发掘开发虚拟游戏的人才。在虚拟游戏这条赛道上的投入可谓之大。”
“一般我们常说弯道超车指的就是新赛道。”
他看向陆离，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虚拟游戏就是新赛道，灵境在新赛道如此卖力，它想要超越谁呢？或者说在游戏行业，有谁值得被超越和追赶的呢？设定两个条件，范围一下就小了很多。”
说到这里，马哥再次停顿了一下。
而陆离也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默契。
冷芷鸢若有所思。
黄仁安则是一脸目瞪狗呆。
听不懂啊听不懂！
又是赛道，又是目标，又是赛车的，什么跟什么吗？
“起初想到这我还愣了一下。”马哥坦然道，“年轻人胆识就是不一样，那可是百年老店，影响力渗透到了全球每个角落。在我看来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然而，他的语气中却透露出对陆离的由衷赞叹：
“有理想不可怕，可怕的是为了理想不断地奋进。”
“这股力量会由上而下传递到公司里每一个人，形成蓬勃的企业之魂。”
“当初的鹅厂也有企业之魂，只是随着公司上市不断扩大扩张，很多东西自然就消失了。”
他轻叹一声，似乎在回忆过去的辉煌：“谁还不是个天才少年了？我也曾有过那样的时光。”
马哥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本。
在场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这点。
不疯狂，何以为年轻？”陆离轻挑着眉梢，带着几分不羁与张扬。
“呵呵呵。”马哥的笑声在宽敞的包间内回荡，显得尤为愉悦与轻松，“年轻人有野心、有疯狂，这自然是好事。但现实往往比想象更为复杂，它不会因你的才华和热血就轻易让步。”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邃和经历世俗后的老练。
“陆离先生，你的才华我早已有所耳闻，灵境的成就我们有目共睹。”马哥继续说道：
“但才华与野心，并不足以让你在现实的洪流中一帆风顺。很多时候，我们需要借助时代的力量，顺势而为，才能走得更远。”
他的话让陆离一时有些失神。
当初自己就没有意识到这边。
以为自己能炒翻了天！
结果...
“我不知道陆离先生决定向着这个目标前行，并且付诸行动后认识到两者的差距后有没有受到打击。”
“但可以看出，陆离先生现在调整的很好。”
马哥的话令冷芷鸢神色一震。
能在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啊。
陆离心中也是一片苦涩。
这何止是打击。
他当初认识到和老仁的差距后人都颓了。
他计划过。
有生之年灵境有很大可能超越仁天堂。
可...
有生之年超过了和即将入土的自己还有多大关系呢？
到那时候欲望都随着年龄消散了。
再成功又有什么用。
所以陆离迷茫了。
在一个既定的目标下，要用最短的时间实现。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
都在短时间找不到实现目标的突破点。
对于陆离这种身怀奇遇之人的打击是巨大的。
相当于拥有巨大的能量却因种种因素始终无法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会对自我产生怀疑。
陆离的迷茫阵痛期是冷芷鸢点醒的。
她让陆离明白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要多方位布局谋划、积蓄力量。
谋定后动。
厚积薄发。
所以陆离现在走了出来。
但是走出来和实现目标是两件事。
“厉害。”
陆离伸出拇指，对于马哥的洞察力表示赞同。
“所以，我们来谈谈合作吧。”
陆离直奔主题。
一般先提出合作的一方气势都会弱一点，表明先交底了。
但若是对方真这么想。
那他就进入了陆离的圈套。
灵境可以和其他大厂合作，但能够合作的大厂不止鹅厂一家。
他在陆离这里并不特殊。
之所以选择鹅厂，首先是对于冷芷鸢的感谢。
无论是合作成功后续接洽，还是方便冷芷鸢这个本地人将来办公，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