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诗词以《周易》之镜,观《聊斋志异·卷十一》之妙义
易理聊斋卷十一咏怀
易道精微万象含,聊斋卷里探幽探。
《王者》惩贪昭义理,犹同乾卦示刚严。
《陈云栖》处情丝绕,恰似阴阳交互添。
《司札吏》中求正道,《司训》梦后德馨瞻。
卦爻演尽乾坤意,鬼狐亦将世相参。
妙义深藏凭慧解,古风新韵韵长酣。
诠释
首联“易道精微万象含,聊斋卷里探幽探”,开篇点明《周易》之道博大精深,蕴含着世间万象的规律与哲理,而诗人试图以《周易》之深邃视角来探究《聊斋志异·卷十一》中所蕴含的幽微深意,开启全诗对二者结合解读的主题。
颔联“《王者》惩贪昭义理,犹同乾卦示刚严”,将《王者》故事与《周易》乾卦相联系。在《王者》中,深山大王惩戒贪婪巡抚,彰显了公正严明的义理,这恰似乾卦所象征的刚健、威严、遵循正道的精神特质,体现出一种阳刚正直的力量在维护世间公平秩序。
颈联“《陈云栖》处情丝绕,恰似阴阳交互添”,描绘《陈云栖》里人物间的情感纠葛。陈云栖等人的修仙之“阳”与世俗爱情之“阴”相互交织缠绕,如同《周易》中阴阳两种力量的相互作用、相辅相成,展示了故事中复杂而微妙的人物关系与情感状态背后的哲理内涵。
“《司札吏》中求正道,《司训》梦后德馨瞻”,在《司札吏》中,主人公在阴间面对不公仍奋力寻求正道,这种对正义的执着追求符合《周易》所倡导的坚守正道的理念;而《司训》里司训在梦中得祖先教诲后注重品德修养,展现出对道德传承的尊崇,体现了“德”之馨美,呼应《周易》中对品德修养的重视,二者分别从不同角度反映了《周易》在人事行为和道德准则方面的观念投射。
尾联“卦爻演尽乾坤意,鬼狐亦将世相参。妙义深藏凭慧解,古风新韵韵长酣”,总结全诗。指出《周易》的卦爻变化演绎了乾坤天地间的深刻意蕴,而《聊斋志异》借助鬼狐等奇幻元素同样是对世间万象的一种映射与参透。其中所蕴含的精妙意义需要读者凭借智慧去体悟解读,诗人以古风新韵的形式来表达,希望这种对经典融合解读的韵味能够悠长醇厚,引发读者对传统文化中经典着作内在联系与深刻价值的思考与回味。
一、以《周易》之镜,观《聊斋志异·卷十一》之妙义
《聊斋志异·卷十一》中的经典典故蕴含着深刻的主题思想、指导思想以及文化传承价值,从《周易》哲学的视角对其中的《王者》《陈云栖》《司札吏》《司训》等故事进行深度解析,可探寻其天地人之道的奥秘。
《王者》中的天地人之道
《王者》讲述了湖南巡抚某公遣州佐押解饷金六十万赴京,途中饷金被盗,后在一瞽者的指引下,州佐见到了深山大王,大王惩戒了贪婪的巡抚并归还饷金的故事。
从《周易》哲学来看,“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在这个故事中,州佐面对饷金丢失的困境,没有放弃,而是积极寻找解决办法,体现了一种自强不息的精神。而“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则体现在大王的身上,大王虽身处深山,却有着公正和宽厚的品德,他没有冤枉无辜的州佐,而是查明真相,惩戒了真正的贪官巡抚,展现了一种包容和承载万物的胸怀。
在天地人之道方面,故事中的深山大王象征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自然力量,代表着“天”的意志,对巡抚的贪婪进行了惩戒,体现了“天”道的公正。巡抚的贪婪则违背了“人”道,而州佐的正直和努力则是符合“人”道的表现。整个故事在“天”“地”“人”之间构建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和互动,展现了天地人之道的奥秘。
《陈云栖》中的阴阳平衡与人性之美
《陈云栖》讲述了真毓生和陈云栖、盛云眠之间的爱情故事以及他们在修仙道路上的种种经历。
在《周易》中,阴阳平衡是一个重要的概念。陈云栖和盛云眠本是修仙之人,她们的身上体现了一种超凡脱俗的“阳”性之美,如她们的美貌、才情和对修仙的执着追求。而真毓生则代表了世俗中的“阴”性力量,他对陈云栖和盛云眠的爱情以及对世俗生活的眷恋。故事中,他们之间的爱情和修仙的追求相互交织,最终实现了一种阴阳平衡。
从天地人之道的角度来看,陈云栖等人的修仙追求可以看作是对“天”道的向往,他们希望通过修仙来超越世俗,达到更高的境界。而他们在世俗中的爱情和生活则体现了“人”道的一面,他们在世俗与超凡之间不断地挣扎和选择,最终实现了“天”“地”“人”的和谐统一。
《司札吏》中的变易与坚守
《司札吏》讲述了一个司札吏在阴间因不满冥王的不公而进行抗争,最终得到公正对待的故事。
《周易》强调变易,世间万物都在不断变化之中。司札吏在阴间的遭遇充满了变数,他从一个普通的司札吏到遭受不公待遇,再到奋起抗争,最终得到公正对待,体现了事物的变化发展。然而,在变易之中,司札吏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正义和良知,这又体现了一种不变的坚守。
从天地人之道的角度来看,司札吏的抗争是对“人”道的维护,他不向不公的“天”命低头,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命运,体现了“人”在天地之间的主观能动性。同时,故事也暗示了“天”道的公正最终会得到体现,即使在阴间这样的特殊环境中,正义也不会被永远埋没。
《司训》中的敬畏之心与道德传承
《司训》讲述了一个司训在梦中见到自己的祖先,并得到祖先的教诲,从而改变自己行为的故事。
《周易》中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强调君子要时刻保持敬畏之心。司训在梦中见到祖先的告诫后,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反思和改变,体现了对祖先和道德规范的敬畏之心。这种敬畏之心是一种对“天”道和“人”道的尊重,它促使人们遵循道德规范,传承家族和社会的美德。
在天地人之道方面,祖先的教诲代表了“天”道的启示,司训的改变则是“人”道的自我修养和道德传承的体现。通过这种传承,“人”与“天”之间建立了一种精神上的联系,同时也维护了社会的道德秩序,实现了天地人之道的和谐共生。
《聊斋志异·卷十一》中的经典典故通过丰富的故事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展现了深刻的主题思想和指导思想,在文化传承方面具有重要的价值。从《周易》哲学的深度解析中,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其中蕴含的天地人之道的奥秘,这些故事不仅是文学艺术的瑰宝,更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我们今天的生活和社会发展仍然具有深刻的启示和借鉴意义。
二、《聊斋志异·卷十一·王者》的原文与白话文故事:
原文
湖南巡抚某公,遣州佐押解饷六十万赴京。途中被雨,日暮愆程,无所投宿,远见古刹,因诣栖止。天明视所解金,荡然无存。众骇怪莫可取咎。回白抚公,公以为妄,将置之法;及诘众役,并无异词。公责令仍反故处,缉察端绪。
至庙前见一瞽者,形貌奇异,自榜云:“能知心事。”因求卜筮。瞽曰:“是为失金者。”州佐曰:“然。因诉前苦。瞽者便索肩舆,云:“但从我去当自知。”遂如其言,官役皆从之。瞽曰:“东”。东之。瞽曰:“北。”北之。凡五日,入深山,忽睹城郭,居人辐辏。入城走移时,瞽曰:“止。”因下舆,以手南指:“见有高门西向,可款关自问之。”拱手自去。州佐如其教,果见高门,渐入之。一人出,衣冠汉制,不言姓名。州佐述所自来,其人云:“请留数日,当与君谒当事者。”遂导去,令独居一所,给以食饮。暇时闲步至第后,见一园亭,入涉之。老松翳日,细草如毡。数转廊榭,又一高亭,历阶而入,见壁上挂人皮数张,五官俱备,腥气流熏。不觉毛骨森竖,疾退归舍。自分留鞹异域,已无生望,因念进退一死,亦姑听之。
明日,衣冠者召之去,曰:“今日可见矣。”州佐唯唯。衣冠者乘怒马甚驶,州佐步驰从之。俄,至一辕门,俨如制府衙署,皂衣人罗列左右,规模凛肃。衣冠者下马导入。又一重门,见有王者,珠冠绣绂南面坐。州佐趋上伏谒。王者问:“汝湖南解官耶?”州佐诺。王者曰:“银俱在此。是区区者,汝抚军即慨然见赠,未为不可。”州佐泣诉:“限期已满,归必就刑,禀白何所申证?”王者曰:“此即不难。”遂付以巨函云:“以此复之,可保无恙。”又遣力士送之。州佐慑息不敢辨,受函而返。山川道路,悉非来时所经。既出山,送者乃去。
数日抵长沙,敬白抚公。公益妄之,怒不容辨,命左右者飞索以綥。州佐解襆出函,公拆视未竟,面如灰土。命释其缚,但云:“银亦细事,汝姑出。”于是急檄属官,设法补解讫。数日公疾,寻卒。先是公与爱姬共寝,既醒,而姬发尽失。阖署惊怪,莫测其由。盖函中即其发也。外有书云:“汝自起家守令,位极人臣。赇赂贪婪,不可悉数。前银六十万,业已验收在库。当自发贪囊,补充旧额。解官无罪,不得加谴责。前取姬发,略示微警。如复不遵教令,旦晚取汝首领。姬发附还,以作明信。”公卒后,家人始传其书。后属员遣人寻其处,则皆重岩绝壑,更无径路矣。
异史氏曰:“红线金合,以儆贪婪,良亦快异。然桃源仙人,不事劫掠;即剑客所集。乌得有城郭衙署哉?呜呼!是何神欤?苟得其地,恐天下之赴诉者无已时矣。”
白话文故事
湖南巡抚某公,派遣一名州佐押解六十万两饷银进京。途中遇雨,耽误了行程,找不到住宿的地方,便在一座古庙里投宿。天明后,发现押解的银子全部丢失。众人都很惊慌,州佐回去禀报巡抚,巡抚认为他在说谎,要惩办他,但审讯役夫们,也都是众口一词。巡抚责令州佐回古庙去缉查头绪。
州佐在庙前遇到一个相貌奇异的瞎子,标榜能知人心事。州佐求他算卦,瞎子知道他是为丢失银子的事而来,并让他找一顶二人抬的小轿,跟着自己走。州佐照做,众人跟着瞎子走了五天,进入一座深山中,忽见一座城市。瞎子让州佐进城后往南走,见有个朝西开的大门就敲门询问。州佐按他说的做,果然见到一座大门,进门后,一个穿着古时装束的人接待了他,让他暂住几日,再带他去见主事的。
州佐在屋后的花园游览时,在一个高亭中发现墙上挂着几张人皮,吓得急忙退出。第二天,那人带州佐去见主事的,到了一个辕门,很像总督衙门,气象十分威严。进去后,见到一个大王戴着珠冠,穿着王服,面南坐着。大王说银子都在这里,还交给州佐一个大信封,让他拿回去向巡抚交差,可保无事,并派了几个力士送州佐回去。
州佐回到长沙,向巡抚禀报,巡抚越发认为他在说谎,愤怒地命左右将他捆起来。州佐忙解开包袱,拿出那封信呈给巡抚。巡抚拆开信还没看完,已是脸色如土,又命放开州佐,只说了句:“银子也是小事,你先出去吧!”然后重新急令属下各地,设法补齐原来的银两数,押解进京。
原来,在这之前,巡抚有一晚跟他的一个爱妾睡觉,醒来后,发现爱妾成了光头,头发全没了。而州佐带回来的大信封中,装的就是巡抚爱妾的头发,还附着一封信,信中揭露了巡抚的贪婪受贿行为,并警告他如再不遵命令,早晚就取他项上人头。巡抚不久就一病不起,去世了。后来,巡抚的属下派人寻找深山中那座城市,只见一片崇山峻岭、悬崖峭壁,根本没有进山的路。
三、《聊斋志异·陈云栖》的原文与白话文故事:
原文
真毓生,楚夷陵人,孝廉之子。能文,美丰姿,弱冠知名。儿时,相者曰:“后当娶女道士为妻。”父母共以为笑。而为之论婚,低昂苦不能就。
生母臧夫人,祖居黄冈,生以故诣外祖母。闻时人语曰:“黄州‘四云’,少者无伦。”盖郡有吕祖庵,庵中女道士皆美,故云。庵去臧氏村仅十余里,生因窃往。扣其关,果有女道士三四人,谦喜承迎,仪度皆洁。中一最少者,旷世真无其俦,心好而目注之。女以手支颐,但他顾。诸道士觅盏烹茶。生乘间问姓字,答云:“云栖,姓陈。”生戏曰:“奇矣!小生适姓潘。”陈赪颜发颊,低头微笑,生益惑之。既而茶熟,倾壶注杯,杯满而溢,生接饮之。陈红潮于面,出其袖中罗帕,拭尽其杯。生又借拭者拭其唇,脂香经时不散。陈出帘下,色正庄,不复可动。生失望,遂辞而出。由是相思,形骸土木,父母大忧之。
未几,生以母病驰归,月余臧夫人始瘳。适道士下山抄化,夫人命婢子以金施之,入视之,年十八九,秀曼都雅,问之,即陈云栖也。夫人善之,邀入内室,嘘寒问暖,且爱其惠丽,欲赘作生妇。陈低回良久,不可。夫人其故,乃以许聘辞。夫人曰:“首婚者不必贤,再婚者不必不贤。子若未嫁,可出就生,当为子图之。”陈曰:“待归,商之父母。”遂别去。逾旬,陈复至,以商于父母,父母皆未许,然女容光焕发,意似可夺,因告夫人,但未禀命耳。夫人曰:“此易耳。”乃多赠金帛,亲往视其父母。父母喜,从之。择吉于清和既望,备车而遣之。至则结采于门,备鼓吹以逆。生亦喜其惠而惩其怯,由此敬爱渐笃。
居数日,值生以事外出,适有婢报父病,乃辞陈归。陈入白夫人,夫人使婢往问,已渐瘳矣。夜分独寝,梦往观大海,忽见石佛浮于海,女信之而未言。居三日,又梦诸星堕地,以裙承之,满裙皆是,而内有蛇尾,拨之即出。陈益异之,以告生。时生正与范姓子讲《楞严经》,女每从旁听,辄首肯,夜归,谓生曰:“《楞严经》,兹尤妙谛。妾观之,如生公说法,石应点头。”生戏曰:“卿若点头,亦无不可。”陈赪然,遂相将就寝。生梦至大海,见数人引入龙宫,内有王者,冠服类上帝,引生升殿,赐坐,设筵有加。既而王手擘一瓜,大如斗,生骇极而寤。醒告陈,陈曰:“梦皆征也,当如生所言,勿作不祥想。”越数日,生复外出,陈方鼓琴于室,见一人入室,貌甚狞恶,惊问之,其人曰:“我夜叉也,奉北海水母命来。”陈惧,以琴扑之,其人顿仆,既而跃起,拨断琴弦,陈窘急呼号。众婢奔入,夜叉已不见矣。陈告生,且白众,咸以为妖。生亦梦如陈状,以告友人。友人或言:“此必居近古刹,有邪物凭焉。”后数日,夜叉复至,竟白昼入内室,据榻而坐,见人至,始遁去。生大惧,移往别处,夜叉随至,生遂奔归。陈亦倜傥,不畏妖,日以镇静安之。然生渐赢瘦,夫人忧之,乃大出金帛,延巫驱邪。巫至,披发禹步,为坛而咒。夜将半,狂风忽起,飞沙走石,巫惊仆地。众视之,则死矣。众大惧,奔告夫人,夫人亦惊,唯陈女无惧色,但沐浴妆饰,竟夕不眠。昧爽,着盛服,别夫人,欲出拜扫。夫人止之,不听,竟出,坐舆中,周历原野,以觇其异。至一墓所,果见一少年,丰姿秀异,羽衣鹤氅,迎而揖曰:“别来无恙乎?”陈女亦不之惧,下舆答礼,因与俱往。至一精舍,朱户碧瓦,清绝可爱。少年延入,烹茶献果,意甚殷。陈女问:“此何处也?”少年曰:“此是小蓬莱。既来,即为东道主,愿少留止,以尽地主之谊。”陈女方欲辞,少年遽起,捉臂挽之,女不得已,遂留。
生自陈女出,日夕忧念,而踪迹殊杳,莫可寻觅。又经旬余,生方独坐凝思,忽有一女子入,年可十六七,容华绝代,衣翠罗之衣,曳雾縠之裙,袅袅而前,向生敛衽而拜,曰:“妾,陈云栖之妹也,名云眠。”生惊起,答拜。云眠曰:“家姊久托于君,君宜善视之,今为北海水母所劫,音信不通,妾特来报知。”生方欲问其详,云眠忽顾左右,曰:“北海水母又遣人来矣。”言未已,即有一人,状如夜叉,从空而下,执云眠而去。生大骇,追之不及,乃入白夫人。夫人亦惊,无可为计。忽闻门外车马声,出视之,则陈女归矣。生喜极,奔出迎之。陈女下车,颜色憔悴,而神气犹爽,与生前语,备述所遇。生曰:“此皆妖魅所为,当速图之。”陈女曰:“非妖魅也,乃北海水母知我有仙骨,故欲相摄耳。今已与我约,三日后再来,当如之何?”生曰:“吾当与卿同往,决一死战。”陈女曰:“不可。君乃凡人,乌能敌此?不如暂避之,待妾以计却之。”生不得已,乃从其言。
至期,陈女沐浴更衣,设香案于庭,仰天而祝曰:“妾本薄命,托身凡庸,荷蒙君恩,得侍巾栉。今北海水母见逼,妾当以死殉之,不敢贻君忧也。唯愿君善视妾妹云眠,勿以妾为念。”祝毕,闭目而坐,良久,忽闻空中有声曰:“我北海水母也,汝既知命,当从我去,否则,祸且及汝。”陈女不应,水母又曰:“汝若不从,我当令汝死无葬身之地。”陈女仍不应,水母怒,命夜叉执之。夜叉从空而下,刚至庭中,忽有一神,金甲朱缨,执戟而前,夜叉见之,即遁去。水母亦惊,欲遁,神曰:“汝孽畜,敢在此作祟,吾奉上帝敕令,特来擒汝。”水母大惧,伏地请罪。神曰:“汝既知罪,速归北海,不得再来滋扰。”水母唯唯,率夜叉而去。陈女始开目,见神已不见,而生及众人皆在,乃告以所遇。生喜,与陈女相抱而泣。自此,妖魅遂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