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让我想起我的小麦哥哥,我怕忘了他的样子,才喜欢给你刮胡子,才喜欢亲你。
我说你帅的时候是在夸我的小麦哥哥,根本不是夸你。
我喜欢在你睡着的时候拿眉笔在你唇角点一颗小痣,那是因为我的小麦哥哥嘴角有一颗标志性小黑痣,我特别喜欢。
你还不知道吧!要是和你的三年婚姻中,小麦哥哥回来了,我会毫不犹豫离开你。”
苏新皓觉得自己一定是进了十八层地狱,早就被厉鬼吃心挖肝,胸膛空荡荡的虚无,脑袋和四肢漂浮浮在半空中耷拉下垂,毫无生气。
他跪在黎姿曼病床边将近一分钟没说话,没呼气,他想,曼曼无非是心疼黎盈,说几句狠话,拿他出气,无妨,无妨。
他只能想到这。
只要曼曼开心,怎么着他都行。
突然,黎姿曼伸手,朝他的脸摸去,纤纤玉指略拂过他额前碎发,绵软掌心搭在他额头。
目光温柔软情,动作轻柔细腻,好像怕弄疼了他,刻意克制力度。
然后,她倏忽变了脸色,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打过去。
啪的一声响亮,吓得旁边那哥俩往后稍稍。
柔情隔空给予小麦,大巴掌才是苏新皓应得的。
苏新皓回过脸。“你不解气接着打,我这辈子由你开心。”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打你就是在摸你,接触你,我不会让你如愿,我不会再碰你,一个眼神都不会给你。”
苏新皓苦笑。“曼曼,真聪明呢!”
他站起身,缓声说。“上次在m国,你打我身,今天你鞭我心,我已经麻了,连疼都感觉不到。
曼曼,我今日深深地体会到那种心如死灰,万念俱焚的悲凉之感。
我的痛苦,我说给你听,让你开心。
呼,刚才啊!我的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那感觉,就好像…好像…一脚猛然坠入深不见幽冥的冰川湖底,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淹没我的口鼻。
我无法喘气呼吸,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灵魂出窍,剥离肉体,留下一副空壳在几秒间殆尽消糜。
我绝望交加悔恨,我自找漂泊无依。”
黎姿曼恶戾道。“苏新皓,你不去演话剧真屈才了。”
苏新皓晃了晃身子,说。“你想看我痛苦绝望的活着,我如你愿,我没有一天不后悔不难受,我会活着,讨你欢心。
我的命你想要随时来取。黎姿曼,我爱你。”
说完大步离去,沈鹏和孟鹤煜抬步去看看。
苏新皓刚出病房门,被走廊里的穿堂风扑了个跟头,头朝下栽倒在地。
噗呲,噗呲,噗呲。
接连喷出三口胸腔肺血。
他脚趾膝盖绷直触地,几次三番想尝试站起来,却好像在水场溜冰滑行,身子往前顾涌两下之后,安安静静趴在那,再不动弹。
“不会死了吧!”沈鹏说。
“不会,苏新皓最命大,死不了。”孟鹤煜说。
“我不能死,我要活着,要赎罪,要让曼曼开心!”苏新皓说。
孟鹤煜。“我就说苏新皓死不了!”
哥俩走上前,苏新皓口鼻处全是血水,糊了满身一脸。
“你这下场真活该啊!”孟鹤煜打了个冷颤,双手环胸抱臂,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惊魂未定,恐惧害怕,巨怕。
怕自己步入苏新皓后尘,眼前活生生有一副前车之鉴,要他如何不怕!
穷追猛打,毫不留情的强硬手腕,动动嘴皮子败落一个七尺男儿,黎姿曼,好生厉害!
孟鹤煜想到的也只有这些。
“你能走的了吗?”沈鹏问。“不能死在半路上吧!”
苏新皓扶着墙站起来,腿肚子发抖,脚发软,手掌无力,整个人看起来好像破碎的机械,东拼西凑来的零件,不整齐,不协调。
“我要活着,我痛苦的活着,要我的曼曼开心,我去白给人打工,我要她开心,要她高兴。”
苏新皓嘴里源源不断淌出大片血水,情绪过激伤到了肺,可能会留下爱咳嗽的后遗症。
沈鹏和孟鹤煜站在原地,目送他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背影离去。
沈鹏说。“曼曼解气了吧,不会收拾咱们俩吧!”
孟鹤煜说。“你回病房看看去,你去!”
“你去。”
“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