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湿红尘

第二百八十九章 酒色蚀国:北齐后主高洋传(4)

在北齐那曾经象征着无上威严与荣耀的朝堂之上,气氛压抑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老臣颤颤巍巍地站在大殿中央,花白的胡须随着他嘴唇的抖动而微微颤动,沟壑纵横的脸上写满了忧虑与焦急。他正欲苦口婆心地向高洋进谏,那沙哑却饱含深意的话语还未完全吐露——话未说完,高洋便不耐烦地打断,他眉头紧皱,仿若两团乌云瞬间聚集,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那眼神犹如暗夜中划过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猛地坐直身子,他身上的龙袍随之簌簌作响,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不安。紧接着,高洋大声喝道:“哼,朕贵为天子,享这点乐子还要你来指手画脚?边疆之事自会有将领去操心,莫要扫了朕的兴!”这声音如洪钟般在空旷的大殿内轰然回响,震得殿顶的横梁似乎都在微微颤抖,惊起了梁上栖息的几只飞燕,扑棱着翅膀慌乱逃窜。

老臣面露难色,嘴唇微微颤抖,欲言又止,那满心的话语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只能无奈地咽回肚里。他缓缓低下头,仿若一棵在狂风中被吹弯了腰的老树,尽显沧桑与无力。默默地坐回座位,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仿若承载了他对北齐江山无尽的担忧,在寂静的大殿中久久回荡,却未能触动高洋那被欲望蒙蔽的心。

高洋的目光仿若饿狼盯上了猎物一般,扫向席间轻歌曼舞的歌姬舞女,眼眸中瞬间燃起炽热欲火。那歌姬们身着五彩斑斓的绫罗绸缎,轻纱飘舞,仿若下凡的仙女,她们的头饰精美绝伦,金银丝线缠绕成各种花式,镶嵌着珍珠、宝石,随着她们的舞动闪烁着璀璨光芒,每一次转头、每一个抬手,都似繁星闪烁,耀人眼目;舞女们身姿婀娜,翩翩起舞,每一个动作都轻盈优美,如风中摇曳的花朵,纤细的腰肢仿若柳条般柔软,旋转时裙摆飞扬,带起一阵香风,空气中混合着脂粉、花香与淡淡的酒香,仿若一场迷幻的绮梦,让人沉醉其中。高洋猛地一拍桌子,那力道震得桌上的碗筷叮当作响,一只精致的玉筷被震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两段,酒水四溅,在桌布上晕染开来,仿若一幅被肆意泼墨的画卷,凌乱而又荒诞。他瞪大双眼,脸上带着醉意的蛮横,大声喝道:“都给朕跳起来,跳得好重重有赏!”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震得殿顶的灰尘簌簌而落,仿若一场小型的沙尘暴,为这荒唐的场景更添几分混乱。

歌姬舞女们吓得花容失色,本就娇柔的面容此刻更显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恐,却只得强颜欢笑,加倍卖力地舞动身姿,眼角的泪光在灯光下闪烁,舞步凌乱却不敢停歇,仿若受惊的小鹿在猎人的注视下慌乱逃窜,却又无路可逃。

高洋却仍嫌不够,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身形有些不稳,脚步踉跄着走向舞女中间。他身上的龙袍随着动作微微摆动,衣角拖地,金线绣成的龙纹仿若也在扭动,龙袍上的丝线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仿佛流淌的金水,似这龙袍也被高洋的癫狂所感染,有了自己的“生命”。他随手拉住一位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女子,那女子肌肤如雪,眼眸似水,此刻却满是惊恐,眼眸瞪大,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胸脯剧烈起伏,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安。高洋的大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从她纤细的脖颈,滑过圆润的肩头,再到盈盈一握的腰间,所到之处,女子不禁瑟瑟发抖,吓得那女子花容失色,舞步凌乱。高洋见状,仰头哈哈大笑,笑声张狂刺耳,震得周围的人耳朵嗡嗡作响,全然不顾帝王体面,将她扛在肩头,女子手中的丝帕飘落,丝帕上绣着的鸳鸯图案在空中打着旋儿,似在诉说着女子的悲惨命运。他转身大步向寝宫走去,留下一殿惊愕的臣子,众人面面相觑,有的大臣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仿若目睹了一场天塌地陷的灾难;有的无奈地摇头叹息,眼中满是无奈与惶恐,仿若看到了北齐走向覆灭的宿命。还有尚未消散的灯油,仿若一层阴霾,笼罩着这华丽却又荒诞的大殿,让这原本庄严肃穆的朝堂之地,沦为了欲望与荒唐的秀场。

夏日的酷热,宛如一头凶猛的巨兽,张牙舞爪地肆虐着大地,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皇宫的每一寸石板都被烤得滚烫,仿佛能煎熟鸡蛋。就连那宫墙旁的绿植,平日里葱郁鲜亮,此刻也被晒得蔫了下来,叶片无力地低垂着,泛着枯黄的边儿,仿若一个个战败的士兵,垂头丧气。皇宫上空,偶尔有几只飞鸟掠过,却也被这热浪驱赶,匆忙逃窜,发出几声焦躁的鸣叫,仿若在为这难耐的酷热而哀鸣。这般难耐的高温,让本就心性扭曲的高洋愈发癫狂。

一日,他在宫中闲来无事,闷热的空气仿若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他的咽喉,让他烦闷不已。他身着的龙袍早已被汗水浸湿,背后一大片深色的汗渍,黏腻地贴在身上,那绣工精美的金龙此刻看起来也仿佛没了精气神,软塌塌地趴在衣料上,仿若失去了往日翱翔九天的威风。高洋烦躁地扯了扯领口,试图让自己呼吸顺畅些,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诞至极的念头,竟当即下令在皇宫的庭院中挖一个巨大无比的水池。

这旨意一下,无数民夫被紧急征调而来,他们扛着沉重的工具,满脸疲惫与无奈,在监工的呵斥声中,日夜不停地劳作。民夫们大多衣衫褴褛,有的肩头打着补丁,补丁的线脚已经松开,随着他们的动作晃荡着,仿若风中残烛,摇摇欲坠;有的鞋子破了洞,脚趾头露在外面,沾满了尘土,每一步前行都似带着千钧重负。他们一锹一锹地挖着坚硬的土地,每挥动一次铁锹,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手臂上青筋暴起,汗水如雨般洒落,砸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没了踪影,仿若他们的辛苦劳作也如这汗水一般,消逝于无形。尘土飞扬间,耗时数日,那巨大的水池终于成形,仿若一个张着大口的巨兽,吞噬着民力与时光,只留下一片荒芜与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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