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影影绰绰看不清，解说替观众们调转镜头，才发现那是一块漆黑合金零件。
有支援系学生辨认出来：“不是裘德机甲机壳吗？”
此言一出，观众又陷入沉默。
良久，一个人忽然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手：“啪啪。”
是西瑞元帅。
须臾，个人也站了起来——解说摘下耳麦，神情严肃地注视着镜头中夜鹰，轻轻鼓起掌。
紧接着，观众席上站起三人，四人……像是达成了某种一致意见，很快，几乎礼堂内所有观众都站了起来，他们严肃地注视着屏幕，鼓起掌来。
在如潮掌声中，那名纤瘦少女躺在满是残骸战场上，面容污浊难辨，衣着破烂不堪。
却有一束光昏暗天空中降下，静静倾泻在少女脸庞上，仿佛为镀上一层柔和金色。
沉睡在光中。
***
夜鹰成功完成任务，联赛宣告结束，很快，将被系统传出赛场。
周围场景如同雪片般一点一点碎去，很快，只剩下独自躺在一片雪白初始环境中。
一个高挑身影走至身侧，蹲下，伸手轻轻搭在夜鹰手臂上。
那层覆在金脸上朦雾开始渐渐散去，线条轮廓开始清晰，露出了男原来脸庞——他有着冷冽眉目，墨色发映衬着象牙白肌肤，雪灰色眼如同朔东夜，下着絮絮扬扬雪。
“夜鹰？”
金轻声唤了一句，夜鹰却没有反应，男人表情并无变化，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撩开覆在夜鹰脸庞上发丝。
夜鹰拥有一双极其漂亮蓝眼睛，总会让人情不禁将目光集中在眼眸上，但如今闭上了眼，才会让人发现那张脸又瘦又小，沾着血污，如同一只脏兮兮小猫。
金摘下手套，覆着粗茧指腹直接碰上夜鹰脸，他也不嫌脏，替擦去脸上污渍，一丝不苟地，像是在完成一个重要任务。
等他擦去了最后一抹血痕，金才停下手，细细端详夜鹰脸庞。
三年前，垃圾场苏醒时还只是个瘦弱小孩，一转眼几年过去，小孩成长为少女，尽管仍旧青涩，眉眼间多出了坚毅味道，即使一己之面对晶兽也不曾显露怯意。
金低下头，灰色眼中闪着令人读不懂光。
“你做很好，夜鹰。”他低声道。
“你令骄傲。”
话音落下，原地卷起一阵风，吹开了夜鹰发丝，无意识地低吟了一声:“金……”
但无人回应。
金身影消失了，原地空无一人，就仿佛他未曾来过。
***
经过漫长传送，夜鹰虚拟战场退出，刚睁开眼，一个人影就扑上来，死死压住脖颈：“你终于醒了！”
是艾尔声音，夜鹰默不作声地放下绷紧手，简短道：“脖。”
艾尔：“啊？”
夜鹰：“压住了，没法呼吸。”
“嗷！”
一声痛呼，艾尔被裘德黑着脸拉开，夜鹰才得坐起身，不料一股眩晕感立刻袭上脑袋，下意识扶住额头。
“你才刚醒，小心动作不要太激烈。”一个温和声音道，是乔瑟。
夜鹰抬起头，才发现众人都在，在营养舱周围密密麻麻围了一圈，皆神情关注地看着。
乔瑟补充道：“你是最后一个退出赛场，所醒也最晚。”
确，夜鹰环顾了一圈，偌大选手室内只剩下他们几个人，周围营养舱都是空。
看出夜鹰眼中疑惑，元辉说：“他们都回去啦，联赛结束了。”
夜鹰到么，转向乔瑟：“那……”
乔瑟冲点点头，露出笑容：“们赢了。”
夜鹰才松了口气，抬起手，下意识捂住胸口，却发现晶石项链是黯淡，眼有一瞬落寂，却被迅速掩下，又问道：“那们么时候可拿奖励？”
“你也太急了吧？”艾尔咂舌，“难道你很去帝都吗？”
夜鹰微怔：“帝都？”
“颁奖典礼在帝都举行啊，”艾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不要告诉你不知道。”
夜鹰：“……唔。”报名时候只注意灵晶了。
乔瑟道：“颁奖典礼在后天，现在还没有发布官方结果，”他对夜鹰解释，“但刚才主办方来找过你，说需要队长去登记下信息，就先代你填了。”
登记信息是要录档，工作人员么要求话，一名八九不离十是他们了。
“好耶！”艾尔欢呼一声，“刚好领完奖可过新年！”
夜鹰才起，他们上半学期差不多快过完了，两个礼拜后就是为期一个月新年假期，同级学生都在期末考，夜鹰他们因为参加联赛，所获得了免考资格。
一下多出了两个礼拜空闲时间，众人竟不知道该拿段意外假期做么了。
裘德问夜鹰：“新年假期你准备去哪里？”
“？”夜鹰问，“不可呆在学校吗？”
众人：“？？”
艾尔扶住额头：“大姐，你是不是不看校规？新年假期连扫地大妈都回去过年了，你一个人留在学校里怎么过？”
“学校倒也没有规定不可留校，”元辉说，“不过一个人挺无聊吧？”毕竟大家都回去了。
裘德犹豫了下，看向夜鹰：“要不……”
“喂，”他话忽然被西戈打断，后者手里提着个通讯器，屏幕闪着绿灯，显示西戈才刚挂断一个电话，“你新年假期要是没安排，就去家。”
夜鹰：“？”
众人：“？？？”
裘德立即道：“为么？”
闻言，西戈表情更臭了，“啪”地关上通讯器。
“父亲，”他凉凉道，“——他邀请夜鹰来家做客。”
***
最后，夜鹰还是选择和西戈去帝都——毕竟还需要参加颁奖典礼，和西戈同行刚好可省下路费。
听到决定，裘德脸立即黑了，冷冷剜了西戈一眼，再三和夜鹰确认会“新年时来自己家做客”，才肯罢休。
艾尔望着三人，连连摇头：“真是世风日下啊，年头居然还有人搞争风吃醋戏码……嗷！”
裘德收回敲在艾尔头上手，面无表情道：“走。”
艾尔哭唧唧地抱住头：“草，你下手倒是轻一点啊。”
离校需要提前做申请，西戈不再听他们插科打诨，扭头对夜鹰道：“父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们过去。”
“等一下。”
一直没出声文刀袖忽然上前：“夜鹰，你来一下。”
在众人疑惑目光下，他带着夜鹰走到一旁角落，夜鹰刚站定，就听到光脑发出“哔”一声——有新邮件。
“是发，”文刀袖说，“转了个地址给你，等到了帝都，按着那个地址来找。”
夜鹰有些讶然：“你也住在帝都吗？”
文刀袖没有回答问题，伸出手，点了点夜鹰胸前：“把你那根项链也带上。”
金？夜鹰有一瞬惊愕，但迅速掩饰好表情，不动声色道：“么项链？”
文刀袖发出一声轻笑。
“按说做，”他微笑看着夜鹰，“否则你会后悔。”
***
夜鹰和西戈完成离校登记，又各自去寝室打包行李，不过两人都没么需要带东西，片刻后就在教学楼下集合。
“跟来。”西戈简短道。
他没有走大道，反绕到一条小路上，夜鹰疑惑道：“为么不直接走正门？”
西戈不理，只顾闷头往前，夜鹰不明所，但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军校一处隐蔽小门出来，才明白西戈选择绕道原因。
——一大群记者围堵在校门口，各个伸长脖，手里拿着相机，像是等待猎物秃鹫般死死盯住军校里面。
“他们都在等你呢。”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男声，夜鹰吓了一跳，迅速转身，又是一愣：“西瑞元帅？”
“嘘，”西瑞元帅将手指比在唇边，小声道，“跟来。”
他带着西戈和夜鹰两人，上了路边一辆悬浮车，等两人坐稳了，才道：“你们次可是大爆冷门呢。”
因为是况转播，夜鹰将旗帜插入要塞那一刹那，许多人都沸腾了——谁也没到次联赛一居然会是个一年级新生，原本有人选埃尔文居然被查出有作弊嫌疑！
媒体也因此闻讯至，将整个军校包围地水泄不通。
西瑞元帅问夜鹰：“高兴吗？等毕业就能成为宪兵了哦。”
说话时，他有意无意地盯着夜鹰，眼中闪着莫名光。
夜鹰却摇了摇头：“不当宪兵。”
倒是也有问题问元帅：“您为么会邀请做客？”
西瑞元帅笑着拍了拍西戈脑袋，被后者板着脸挥开：“孩格不是很好，一直没有朋友，难得见你们关系不错，个做父亲自然让你们多相处会。”
西戈小声嘀咕：“谁跟关系不错了。”
夜鹰却道：“说起来，西戈确经常在体术课上找对练，”讶然看向他，“原来你那么喜欢吗？”
西戈：“……”
不！他只是扳回一城！
但打死西戈都没法把真话说出口，望着两人投来无辜目光，脸一黑，干脆挪到车后排去了。
西瑞元帅大笑起来：“孩害羞了，”冲夜鹰挤挤眼，“西戈脸皮薄，不要见怪。”
夜鹰有些意外，原为统领整个军部元帅会是更为严肃生畏形象，没到西瑞元帅十分平易近人，就连金也比他严厉，不禁道：“您和象不一。”
“你和象也不一，”西瑞元帅笑眯眯道，“听说你脾气很倔，仔细看看，不是个可爱小姑娘嘛？”
夜鹰疑惑道：“谁和您提起过吗？”
西瑞元帅有一瞬停顿，但被他轻描淡写地略过了：“你教官说。”
大概是希斯坦，夜鹰了然，不好意思地对西瑞元帅笑笑，眼角瞥到窗外，愣了一下：“们是去哪里？”
中央区去帝都话必须要上国道，但他们现在开往方向很明显跟国道不是一条路。
“去给西戈做个检查，”西瑞元帅道，“孩身体一直不是很好，需要定期去医院。”
夜鹰有所耳闻，点了点头，但西瑞元帅话似乎还没说完，他忽然往前倾下身，压低了声音对夜鹰道：“顺便带你去见个人，你应该有所耳闻。”
夜鹰：“？”
西瑞元帅对笑了笑。
“白夜将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