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莲花坞的日子里,虽然薛洋的那个专属小柜子一直就没空过,每日依旧被师兄们投喂的各种零嘴、玩具塞得满满当当,但薛洋的心境却悄然发生了变化,他再也没有了那种美梦会醒的慌乱感。
魏无羡默默瞧着,心里才微微放宽了心,还磨着蓝忘机奖励自己这个好师父一坛天子笑。
说起薛洋这孩子,性子跳脱得很,平日里嬉笑玩闹,看着没个正形,可一旦涉及练功,他就仿佛换了一个人,极为刻苦。晨光熹微之时,他人还在睡梦中,薛洋便已在演武场上挥汗如雨,一招一式反复锤炼,夜幕深沉之际,众人皆已回房歇息,唯有他还借着月色,对着功法秘籍苦思冥想。
毫不夸张地说,他是整个莲花坞最勤勉,甚至是最拼命的弟子。 魏无羡瞧出了他这份异于常人的执着,有一回,便趁着闲暇与薛洋聊了起来。薛洋听闻师父的询问,先是沉默了许久,那张小脸绷得紧紧的,似是在斟酌言辞。良久,他才轻轻说了一句:“我想变强一点。”
他是真想变得更强一点,强到足以好好地保护他这么多年才第一次获得的栖身之地,保护那些真心待他好的人。
就像魏无羡对他的期望一样,他要坦坦荡荡,无忧无畏地行走于世间。
他要怀揣着最宏大的志向,他想要降服灾祸,想镇守一方平安,让这方天地的人们免受苦难。
魏无羡看着薛洋一脸肃穆地给他的灵剑取名为“降灾”,心里便已然看透了这孩子心里的志气。
他心中满是欣慰,甚至颇有点自鸣得意,只觉得这孩子不愧是自己看中的徒弟。当下,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贴心地吩咐他不要累坏身子,便施施然在旁边看着。
倒是从前不太看好他的江澄,好几次看不下去这孩子在瓶颈期胡乱的撞,亲自下场教导薛洋几次。
旁人瞧着这师徒俩你来我往的场景,还真难看出这薛洋到底是给谁收的徒弟。
在莲花坞,弟子们修习功法固然是重中之重,但对于君子六艺的培养,也从来没有半分放松。只需瞧瞧魏无羡当年在百花宴上蒙眼射箭,碾压金子轩那个花孔雀,惊艳全场,还有他随手一把长笛,吹奏之间,音波纵横战场,所到之处,敌人闻风丧胆的风姿,便能知晓云梦江氏的教导着实精细入微。
然而,薛洋的情况却有些棘手。
这孩子本是街头流浪的小乞丐,大字不识一个,曲子也没听过几首,妥妥的一个小文盲。让他出去舞剑、练功,他倒是表现得妥妥当当,一招一式虎虎生威,尽显英武之气。可一旦让他坐下来写几个大字,或是背一背曲谱,那可就万万不能了。
“啧。”魏无羡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场景——薛洋舞剑时意气风发,可此刻捏着笔,却好像浑身都在抖。
一把子力气都冲着手里的笔去了。
“我说,阿洋啊,你这个字……”话语未尽,那语气中的无奈却已溢于言表。
江澄也凑上前来瞧了瞧,这一眼下去,心里顿时一凉。
魏无羡平日虽说写得一手飘逸风流的草书,看似不羁,但他的书法根基其实相当扎实。单看当初他入姑苏求学之时,答卷能和蓝忘机并列第一,就知道他这卷面书法必定是有模有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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