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谢云贤突然间面露愧色,毫不犹豫地扬起手,朝着自己的脸颊狠狠地扇了下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一巴掌打得极重,甚至连他的嘴角都溢出了一丝鲜血。
\云岩,这一切都是兄长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太过愚钝,没能及早洞察到姜妙莹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所设下的阴险计谋,以至于让你遭受如此不白之冤,被她陷害得差点丢了性命!\ 说完这番话后,谢云贤满脸痛苦之色,仿佛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与懊悔。
然而,战必胜却丝毫不为所动,甚至是理都懒得理他。
见到这种情况,谢云贤暗暗咬紧牙关,再次用力挥起手掌,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次,他的半边脸瞬间变得红肿起来,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疼痛,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战必胜,急切地说道:\云岩,兄长在这里向你诚心诚意地赔礼道歉了,恳请你能够宽恕兄长曾经的疏忽。其实兄长也是直到最近才知晓事情的全部真相,当得知此事之后,我马不停蹄地想尽各种办法去替你洗刷冤屈,终于成功帮你推翻了之前强加于你的罪名。如今,你已然恢复清白之身,再也无需藏头露尾、隐姓埋名了!\
战必胜看着谢云贤扇自己巴掌的样子,嘴角微微抽搐着,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所谓的探花郎也这么会说瞎话呢?
若不是他知道全部真相的话,或许已经被这三个演技精湛的人给骗了。
战必胜这一笑,可把谢云贤笑懵了。
为了这一刻的相认,他准备了这么久,还不惜打自己巴掌,以为一定能打动谢云岩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般低声下气地道歉认错,甚至不惜自扇耳光以求对方原谅,换来的居然是一阵狂笑。
此时此刻,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但很快又强行压了下去。毕竟,这次相认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无论如何也要忍辱负重到底。
“云岩,你笑什么?”谢云贤神色复杂的看着战必胜,缓了缓才继续道:“兄长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心中若是有什么误会或是委屈,大可以说出来,兄长向你解释清楚。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相聚,可不能再生了嫌弃。”
就在这时,一个悦耳好听的声音突然传来。
“笑什么?我老弟是在笑你傻呀!这都看不出来?”
晏月和帝子夜适时出现在了战必胜的身边,二人并肩而立,脸上皆浮现出一种看待傻瓜似的神情,目光直直落在谢云贤身上。
“你……”谢云贤顿时气得浑身发抖,面色涨得通红,愤怒让他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拳头,骨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然而,尽管心中怒火熊熊燃烧,可他却是一副有怒不敢发、有怨不能言的憋屈模样。
当与晏月那饱含着浓浓讽刺之意的目光交汇时,谢云贤只觉得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同时扎在了自己脸颊之上,火辣辣的刺痛感迅速蔓延开来。
这种难堪的感受令他如坐针毡,恨不得能立刻转身逃开这个令他倍感羞辱的地方。但内心深处强烈的不甘又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正死死拽住他的双腿,阻止他做出逃离的举动。
这时,一直守候在一旁的青龙猛地跨步向前,狠狠地瞪向谢云贤,口中更是气势汹汹地呵斥道:“你什么你!见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亲临此地,竟然还不懂得行礼参拜?莫非你当真想要背负上这犯上作乱、大逆不道的重罪不成?!”
谢云贤、张氏和谢正安尽管内心早已被愤怒和不甘填满,但面对眼前高高在上的权势,他们根本不敢有丝毫违抗之意,只得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缓缓地屈膝跪地。
那动作显得极为艰难,仿佛每弯曲一寸膝盖,都是对他们自尊心的一次沉重打击。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三人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请安的话语,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愤恨。
晏月以前在他们面前都得毕恭毕敬的啊,现在居然要他们跪地行礼了!
“姐姐。”战必胜看到晏月出现后,脸上立刻绽放出从容的笑容。他犹如在黑暗中突然寻得了一丝曙光,整个人都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只见他兴高采烈地望着晏月,眼神中满是依赖和信任,就连原本有些弯曲的腰背也在一瞬间挺得笔直。
晏月神色灵动朝他扬了扬眉毛,语气宠溺的道:“老弟别怕,姐姐在呢,姐姐这便将这几坨脏东西赶走。”
听到晏月的话,谢云贤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怒不可遏。
终于,在忍耐到达极限之后,他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抬起头,直视着帝子夜,大声道:“微臣斗胆,敢问太子殿下,难道未来的太子妃便能如此肆意妄为地侮辱我们这些出身卑微的平民百姓吗?”
“侮辱?”帝子夜讽刺一笑,居高临下的扫视着谢云贤,问道:“太子妃哪里侮辱你了?如何侮辱的?”
谢云贤一愣,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方才晏月侮辱他们的话,太子分明是听到了的,却还故意问他,明显是想让他难堪。
这太子和晏月一样颠,且看起来还十分宠溺晏月,找他主持公道,无疑是在自取其辱。
但太子殿下都已经问话,他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道:“启禀太子殿下,微臣本是在此处理自己的家事,竟无端被说傻,被说是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