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顾不得许多,怒吼一声,便如一头护犊的母老虎般猛扑了上去:“住手!你发什么疯?!”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谢云贤刚举起一只碗准备狠狠砸下去的时候,张氏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去,一把夺过了那只碗。
由于张氏用力过猛,撞到了谢云贤,失去重心的谢云贤一下子跌倒在地。
他整个人显得失魂落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
张氏则紧紧地握着那只好不容易抢回来的碗,宛如捧着一件稀世珍宝。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碗上的灰尘,一边用颤抖的手指着谢云贤的鼻子,痛心疾首地责骂道:
“不孝之子啊!你怎可如此对自己的父母?!若不是我们,你现在早就被关进大牢了!”
听着张氏刺耳的责骂声,谢云贤忍无可忍,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吼出了自己早就想说的话,“你们不是我的父母!也不配做我的父母!”
“你说什么?!”
张氏也怒气冲冲的瞪着谢云贤,恨不得将眼前这不孝之子生吞活剥了,“我们含辛茹苦将你养大,倾尽家财供你读书,你不仅没带着我们过上好日子,反而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
张氏的嘴像破锅煮屎一样,一骂便停不下来了。
谢云贤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来,发疯般的大声吼道:“听清楚!你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也不配做我的父母,我要和你们断绝关系!”
“这怎么可能?!”张氏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摇着头道:“这根本不可能,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们怎么可能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早就死了,我其实是你们那个因为难产而死的妹妹的儿子,祖母当时怕你们太过伤心便趁机用我和死婴掉了包。”
谢云贤红着眼眶瞪着张氏和谢正安,冷笑了一声,才接着道:“你们不是一直想知道祖母临终前在我耳边说了什么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她说的就是我的身世!”
此时此刻,谢云贤已经铁了心,不想再和眼前这两个只会拖他后腿的守财奴和蠢货有任何瓜葛了。
原本心中对他们的亏欠也早已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厌恶和愤恨。
若说养育之恩,他并没有欠这两人多少,主要欠的是外祖母。
更何况这两人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如今更是亲手毁了他翻身的机会,还让他连牙齿都没了……他早已不欠他们什么了!
听到谢云贤的话,张氏和谢正安惊得愣在了原地,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谢云贤也懒得再和他们纠缠,转身便准备离开。
可他刚走出去几步,就又被张氏给叫住了,“你要去哪?你租住的那间屋子昨日已经被我退掉了,我们现在也进不了将军府享福了,得尽量节省开支。”
“你!”谢云贤又往身上摸了摸,发现身上的银子也不见了,气得浑身发抖。
同时也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他提前将平阳侯给的那一百两银票和那小宅子的地契藏到了安全的地方,否则才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贤儿,即便真如你说的那样,我们也是你的亲舅舅,亲舅娘啊,且还对你有着养育之恩。”谢正安梗着着脖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