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这时已经夜幕降临，大多数人都是在家里，街道上的行人不多。轿车冲出路基后，直接撞到了一个电井的水泥护墩。
一声巨响，张楠的额头惯性撞向挡风玻璃，这才停止了击打。
络腮胡整个人已经摔落到了方向盘底下，鼻血横流，沾满了胡须，他揉着嗓子咳嗽，求饶。
“爷爷…爷爷…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张楠似乎还不解气，抓起坠落到他大腿上的一瓶矿泉水，狠狠的又砸了过去。
“好好的人你不做，偏偏要做死基佬，你怎么不去死呢？”
“别打了爷爷，我错了，还不行吗？”
络腮胡哭了，抬手横在脸前。
这时外面有人拍打车窗，过来查看有没有事。张楠也渐渐恢复理智，捡起掉落的纸巾盒递过去。
“擦擦，起来把车退出去。”
络腮胡瑟瑟发抖，扯了几张纸巾把脸擦干净，又卷了一张纸巾堵住鼻孔。这才坐回座位，试着倒车。
轿车三个轮子都出了路基，一个前轮还卡在沟里。还在路面的那个轮子，摩擦着地面转了好几圈，冒出一阵黑烟，车子却依旧纹丝不动。
张楠打开车门钻出来，外面围观的人就告诉他。
“地盘被托起了，一个轮子着地，出不来的。”
“妈的，倒霉。”他忍不住捶了一下车门。
络腮胡也出来查看，才一会儿工夫，他被打的脸就肿起了一指多厚，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头就像一个黑毛猪头。
路人大概以为络腮胡是撞到了方向盘才肿的，没有人询问怎么回事。
络腮胡是个司机，处理一些小事故，还是有经验的，他看清情况后，双手抱拳。
“各位兄弟，帮忙抬一下，空车不重的，把车头那边抬起，我就能把车倒出来了。”
那些路人也是古道热肠，纷纷说道。
“抬车吧。”
“都来帮忙抬一下。”
“…”
络腮胡重新钻回车里，张楠和七八个路人，走到轿车前面，奋力抬起一侧车头。果然，重力因素，车轮摩擦地面的力量更大了，一下子就退回到了路边。
轿车前保险杠被撞凹了一处，整体没有太大问题。络腮胡拿出香烟，一个个的分给那些帮忙的人，点头哈腰，倒有点像真正的男人了。
张楠心情不好，车子出来后就率先钻进了车里，不过这回不坐副驾了。
络腮胡还是有些后怕的，提心吊胆的上了车，继续开动。
路上无话，很快就到了金水湾小区。
张楠下车走了，络腮胡也不敢提赔偿的事，更加不敢报警。
到了家，张楠澡也不洗，饭也不吃，直挺挺的躺在床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夜空灰色的亮光照进屋子。他的心情和夜色一样，没有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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